“让开”芜歌惊呼。
拓跋焘却双手握紧长剑,不躲不闪,甚至声音都是沉静的。
那句“阿芜,别怕”被骏马的又一个腾跃,抛向了天空,听在芜歌耳畔极不真实。她听到身下传来开肠破肚的皮肉撕裂声,还有骏马的哀鸣。
“拓跋”她的声音消失在了嗓子眼,眼角渗出泪来,不知是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因为身下的声音而心伤。
拓跋焘在千钧一发之际,朝那马冲奔过去,扑跪地上,身体向后仰倒,手中长剑如虹,那骏马从他身上飞过,肚皮被生生撕裂,整个身体朝前方栽倒。
芜歌的脚从另一个马镫里脱落,整个人被抛上了半空。
她听到噗通一声巨响,是那马儿倒地的声音。她仰头,满天繁星向她扑压过来,这样倒下去,不死也会残。
原来,面对死亡,她还是会怕的。她的心随着身体的下坠,一路向下。她吓得闭目。就在她绝望蚀骨的那刻,耳畔传来不真切的呼唤。
“阿芜”紧接着她重重地落入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温热怀抱。
拓跋焘在芜歌落地那刻,扑了过去,成了她的肉垫。
“嗯。”
芜歌听到不真切的闷哼声,她抬眸,夜幕繁星依旧,她偏过头,就看到这段时日让她牵肠挂肚的那个男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拓”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还是没在嗓子眼。她当真被吓坏了,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整个人都在颤抖。
“是我,没事了,阿芜。”拓跋焘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惊恐,她的惶恐眼神,竟叫他的心弦绷得生疼。他亲了亲她的脸“没事了。是我。”
若非此刻还是战时,他当真恨不得将身上的女子揉进骨血里。他翻身坐起,心腹被她这一下压的有些作痛。他揉了揉。
芜歌总算缓过神来,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只手覆上了他的,目光满是问询。
拓跋焘笑了笑“放心,没有伤筋动骨。”顷刻,他似恍悟过来,惊喜地看着怀中的女子,“阿芜你的眼睛”
芜歌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她便伸手抚上那张俊朗的脸,无声地告诉他,她复明了。
“阿芜”
这次,芜歌清晰地看见这个男子惊喜若狂是何模样了。他的笑,心冷如她,也不由被感染地勾了唇。
拓跋焘一把搂住她,紧紧拥住“太好了,阿芜,太好了。”他狂喜地低喃。
芜歌攀住他的背,无声地抚了抚。
耳畔的厮杀声不绝,拓跋焘不得不松开她,又搂着她站起。芜歌的双腿有些发颤,也不知是被马颠的,还是因为害怕。拓跋焘紧搂着她,冲身后的扶不祸喊道“阿芜交给你。”
扶不祸小跑上前来搀住芜歌。
拓跋焘弯腰捡起剑,扭头,托住芜歌的头,重重地吻在她的额上“等朕,很快。”说完,他便松开她,作势加入前方如火如荼的战事。
“拓跋”芜歌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一把拽住拓跋焘的衣袖。
拓跋焘回眸,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阿芜放心,朕的命连着你的,朕会顾惜的。”说完,他一打马哨,他的坐骑便奔了过来。
芜歌看着那个如火如电的男子,策马如风地冲进那场厮杀,把那混战的人群撕开了一条口子
这场突袭,前后夹攻,拓跋焘胜得毫无悬念。
意外之喜是居然活捉了柔然可汗大檀。
在黎明初晓时分,战火终于熄灭。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和各种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