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我大宋了。”短短一句话,似是耗尽了义隆的全部精气神。
芙蓉怔住,她痴惘地问“她在哪”
“皇姐,别再胡思乱想了。你的身子,假以时日,好生休养,会好的。乐儿和齐儿是朕的外甥,朕会护他们周全。”
义隆的宽慰,一点都安不了芙蓉的心。她记得,小姑说过,即便皇帝能放过徐家人,那些一心要为皇帝分忧的忠臣却放不过他们。
“她还会回来吗”芙蓉的这个问题,又戮了义隆的心。
“朕还有政务处理,改日再来看皇姐。”义隆这回的脚步,毫无停留。
芙蓉望着他的背影,只噙着泪问嬷嬷“怎么办芷歌不在,我该怎么办啊”
欧阳不治是半个月后收到建康的来信,催他回国的。老头子到底存了私心,并未隐瞒回国的原因。
“丫头,你嫂嫂病重,你当真不回去看她吗”依老头子看,趁着那个蛮子皇帝亲征,正撺掇这丫头回建康的最佳时机。
芜歌虽然心急,却想都没想就摇了头。
“我说丫头,你想报仇,回建康一样能报啊。你在这异国他乡,离仇人十万八千里,凭什么报仇啊难不成凭蛮子皇帝南下踏平建康报仇你是汉人啊丫头”老头子苦口婆心,劝得激动。
芜歌只清清冷冷地瞥了老头一眼“那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忠心耿耿。”
老头子噎住。半晌,他叹道“我也算看着那狼崽子长大的,自然是会偏着他一些。他确实吃了好多常人没吃过的苦。”
见丫头的脸色不虞,他又道“对,你也吃了好多苦。他确实是对不住你,但对你却是真心的。北上这一路,他明明是能逃的。哪怕你下了药,你再是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扎那一下,他若想躲是能躲过去的。”
这些,芜歌其实都知道“你不必浪费唇舌了。”
“哎,你们怎么就闹到这般田地了呢”老头子惋惜哀叹,又劝,“那你总该想想你的嫂嫂,她也是不易呐。听说她病得重,万一有个好歹,你那双侄儿侄女就毫无倚仗了。”
这回,芜歌的面色动容了几分,只是,须臾就被她敛去了。她只希望这封书信不过是那人变了法子骗她回去的伎俩。嫂嫂是能熬过这关的。她道“你回去了,嫂嫂便也好了。”
“可我是个老毒物啊,我又不会治病救人”老头子不满地嘟囔。
芜歌再懒得理他,别过脸去问不祸“北边有信来吗”
老头子气得够呛。那个蛮子皇帝也不知道有没有心思打仗,每天一封飞鸽传书,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肉麻的话,连那传信的巫女有时都被闹红了脸,哼。
欧阳不治劝回大计注定是失败。翌日,他就启程南下了。
平城的夏日,越来越燥热。中元节过了,鬼门关也关上了。
芜歌觉得心底的忐忑稍稍释然了一些。她每天都能收到拓跋焘的消息,他此时已经赶到云中,与柔然可汗大檀对阵了。
明明是剑拔弩张、以命相搏的时候,他却还是改不了不羞不臊的做派。
“阿芜,朕想你想得紧。”
“阿芜,朕昨夜梦到你了。”
“阿芜,朕会在你的生辰之前赶回去,等朕”
这些书信都是夹在军情里,送达神鹰别苑,经由不祸的手,转交给她的。因为她目不能视,不祸便自然地揽了读信的差事。
心如古井深潭的巫女,都好几次被恬不知耻的魏皇羞得面红耳赤。
芜歌感觉,司巫大人自从搬入别苑后,似乎不像从前那样淡泊漠然了。她甚至看出,不祸主动读信,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