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顿珠脸色立时就变了“姑姑,你是说皇上要那个贱人祭天铸金人”
“哼。”姚太后冷哼,“即便今日明日不铸,也不会等到哀家百年之后再铸。”
“那姑姑,我们该怎么办”
姚太后见侄女这慌慌张张,半点沉不住气的模样,就来气“但凡你争气点。哀家何至于操这么多心你”她顿住,一拂袖屏退宫人,便拷问似的目光直盯着顿珠,“你们圆房了吗”
姚顿珠羞红了脸,支支吾吾。
姚太后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们”
姚顿珠咬唇,委屈地垂了眸“皇上一直忙,而且总不进我的房,我也没法子。”
姚太后震怒,好半晌才平复了呼吸“到底不是哀家生的。那玉娘呢”
姚顿珠立时就愤恨地哼出了声“那个老妖精素来是个缠人的。从前碍着曾经的那层身份,她不敢当众勾搭皇上,如今却是肆无忌惮了。”
姚太后缓缓踱回软榻,坐了回去“可惜年岁渐长,那肚子也不知道争不争气。”
“姑姑”姚顿珠愕然,紧接着很是气愤,“那个老妖精也配”
姚太后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侄女“若是你无法诞下子嗣,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像哀家这样。那个该死的老巫婆定下这样的规矩,生生害了哀家一生。儿子终究还是要自己生的才算数,便是生不出儿子,生个女儿也是好的。”
姚顿珠撺掇“姑姑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她人都回来了,却躲了起来,难不成还看不上左昭仪这个位份”
“她自然是看不上的。”姚太后语气森冷。她挑眉“如今,她躲在神鹰别苑里,皇上护她护得紧,连哀家都拿她没辙。”
姚顿珠绞着双手,恨得直切齿“难不成就这么任她逍遥”
姚太后再冷瞥一眼侄女,才幽冷地说道“姑且再瞧瞧。”
平城的春日,来得迟,走得也快。时日,如白驹过隙,一晃已是夏日。从春花烂漫到酷暑蛙鸣,除了圣驾三天来头往返于皇宫与别苑,带来的喧嚣,芜歌的时光是静谧又清幽的。
拓跋焘当真是拿出十二分的诚心,和十二分的耐心,一点一点,愚公移山般思慕追求着心仪的女子。
芜歌眼前的白雾,似乎是被司巫扶不祸一语成谶了,当真像是心疾,只因没找到心药,就药石无灵,毫无进展了。
她身上的余毒早清了。欧阳不治其实早已没了用武之地,照理说,这老头该回宋国了。可这老头子非要偷师心一是如何给芜歌调理的,死皮赖脸地赖在了别苑。
想与心一切磋医术的,除了欧阳老头,如今又多了一位。当那日,扶不祸出现在神鹰别苑,点名要见心一时,芜歌着实是惊到了。
心一虽被逼入世,却单纯到近乎不谙世事。他并不知扶不祸是拓跋皇室的司巫,只当这个清冷如冰的黑衣女子是悬壶同道,受拓跋焘之邀,一同为芜歌治疗的。故而,他对扶不祸冰冷到近乎质问的一连串追问,浑不在意,反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扶不祸免不得对他另眼相看“你就是永安侯刘子安”
心一对自己的俗名,总感觉陌生,不由怔了怔。他点头,只随意嗯了嗯,便又捣鼓百子柜里的草药。
扶不祸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匈奴人,更像汉人。”永安侯府刘氏一族,是前秦匈奴王的后裔。心一明明是匈奴和鲜卑的血脉,却因服了建康的水土,看起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