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隆见她落泪,只觉得更加烦闷,冷笑愈甚“你的所作所为,你知,朕知。何必在朕面前,还惺惺作态”
齐妫脸色煞白,泪珠子刷了下来,只一味还在叫屈“臣妾冤枉。臣妾连皇上北巡所为何事都不知,又如何”
“够了。”义隆清冷地打断她,“阿妫,朕自认对得起你。能给的,不能给的,统统都给了你。该护的,不该护的,处处都袒护了你。”他的眉目俱冷,“你还有何不知足的朕就那点念想,你也要掐灭。”
他当真是恼怒,眼前的女子,每每对他莫不是以弱示人、博取怜惜。从前,他是信了这些眼泪的,是以,他想都没想就把小幺想要的一切都给了她。小幺说得不错,若非他的袒护和纵容,一个小吏府上不受宠的嫡女,又如何动得了他的心上人
他对眼前女子的每一点怜惜和纵容,都是以小幺的血泪作价的。只要想到此处,他就恼恨交加。
齐妫也恼恨,念想是说那个贱人吗她心底掀起狂澜,只面上不得不端着温婉“皇上说到底还是怨臣妾拆散了你们。可当真是臣妾吗你们是世仇,即便没有臣妾,你们也注定是无缘无分。”
义隆的脸色本就有些苍白,闻言,越发苍白了几分。
徐芷歌就是一颗毒瘤,齐妫想来一招釜底抽薪,彻底地叫眼前的男子认清现实。她捂着心口,还在哭诉着冤枉“皇上哪怕饶过徐乔之,徐芷歌就真会心甘情愿地陪皇上一生她不过是虚以委蛇,否则徐家人何以越狱又何以会在万鸿谷殒命若非邱先生棋高一着,徐家人就统统逃去了魏国。徐乔之掌过户部,徐沅之是镇西守将,但凡他们谁出逃魏国,对我大宋都是莫大的威胁。睿智如皇上,又如何会不明这其中利害说到底皇上就是被徐芷歌的苦肉计给蒙蔽了。”
义隆只觉得心口闷疼,有种莫名的窒息。
周遭是胶着的静谧,只剩齐妫压抑的低声抽泣。
许久,义隆才再次开口“朕不是被小幺的苦肉计蒙蔽。朕本就不该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得不用苦肉计这样的下下策。当日,在这殿里,朕安排你们初见,其实她冲出殿那刻,朕就已经后悔了。”
轮到齐妫脸色苍白了。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义隆回看着她,目光里的悲悯也不知是对她的,还是对那离去女子的“朕不过是容不得自己随心。朕熔了后冠,铲了木槿,丢了她的一切,莫不是此地无银的自欺欺人。你可知,朕在金阁寺见她那副模样,就再难安寝。别后的每一日,朕莫不是数着日历的。便连封后大典上,朕也在暗暗等她。”
齐妫此时已记不得要维持温婉做派了,一脸痴惘“皇上为何要对臣妾说这些”
义隆只勾唇一笑,带着苦涩和幽冷“朕记得,你曾哭着对朕说,相思苦,苦于无处话相思。如今,朕总算是感同身受你当日之苦了。”
齐妫泪流满面地再次痴问“皇上为何要对臣妾说这些这就是皇上对臣妾的惩罚吗”
义隆不知这算不算是惩罚。也许是酒精上了脑,也许是憋在心口的难言苦痛让他再难按捺,不吐不快“朕从未想过为了小幺而舍弃你。但没了小幺,朕也没谁是想要的了。”
齐妫死死地咬着唇,酸涩的泪水渗入唇角,涩了她的心“皇上是后悔娶臣妾了”
义隆不置可否,只有天知道,古松下,他戴着假面与小幺相拥那刻,是何等地悔不当初他疲沓地偎进软枕“朕只是累了。栖霞山是朕最后一次保你。皇后若是仗着故人之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