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那混账东西,半点不领情,竟然领着神鹰营一路追了出去如何不是魔障了啊
吉时过了一个时辰后,安乐殿终于举行了婚礼。只是,帝后的面色都不好看。婚礼结束,婚宴草草就收场了。
拓跋焘是临近半夜才回的平城。他去了郯郡,只找到她的老嬷嬷和那只黑猫。
喵呜黑凰从拓跋焘的大氅里冒出脑袋来,绿油油的眼睛咕溜溜地打量着挂满红灯笼的泰平王府。
拓跋焘恼怒地摁着它的脑袋,塞回怀里。
“你总算是回来了。”正堂大门开了,姚皇后裹着厚厚的玄色貂裘,冷冷地看着养子。他怀里的那只猫,姚皇后瞧得清楚,她在永安侯府的那次见到过。哼,真是爱屋及乌啊。
拓跋焘怔了怔,拱手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他跨过门槛,与姚皇后错身而过,“母后怎么这么晚来了”
喵呜黑凰钻出拓跋焘的怀翼,自来熟地一个腾跃,跳上了兵器架。
拓跋焘不过瞟了一眼,便由得它了。
姚皇后看着只觉得怒火中烧“不该是本宫问你为何这么晚才回吗”除了年幼时,姚皇后再没对这个养子用过如此严厉的口吻。毕竟不是自己生的,总归是隔了一层。
拓跋焘走向主座,拿过一个茶盏,拎起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显然是口渴得很了。他又倒了一杯水饮下,才道“对不住了,母后,大雪耽误了行程,回来晚了些。”
姚皇后听他如此轻描淡写,愈发来气“你对不住的不是本宫,而是后院的那两位珠儿怎么说也是与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让她跟个贴假脸的替身拜堂,成何体统你于心何忍”
拓跋焘冷冷地撂下茶盏,回眸看向姚皇后,语气不善“母后,儿臣说过很多次,只把珠儿当妹妹,你们偏要我娶她,好,我勉为其难娶了便是。可我娶她的条件是什么,母后心知肚明。”
姚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珠儿不是你选的,那玉娘总是你挑的吧”
拓跋焘脸色唰地变得难看“母后到底还是让玉娘顶包了为何儿臣说什么,母后都听不进去呢儿臣在朝堂上都已亲政了,难道后院的事还无权处理”
姚皇后觉得心口堵闷“说到底,你还是气本宫帮了刘芜歌出城。”
“母后当真只是帮她出城吗”拓跋焘这二十多天来,日夜兼程,风餐露宿,最终还是没能追回那个人,他早憋了一肚子火,不吐不快,“阿芜才是我想娶的人。我想娶的人,都不在了,我拜个什么堂”
姚皇后合手紧了紧。她当真恨太华殿的那个人,为何不能让她生一个自己的孩儿。什么祖制什么子贵母死她没铸成金人,这个皇后之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火凰营对她不过是阳奉阴违。
可为了这太后之尊,她今生无后,哪怕无子,被她留下一点血脉,留个公主不成吗
让她后半生仰仗眼前这个别人的儿子,算什么情意和荣宠
姚皇后最后剩下的武器只有温情脉脉“焘儿,她对你无情。但凡她对你有半分不舍,母后也不会棒打鸳鸯。你是母后唯一的孩子,无关血脉。你懂吗”
拓跋焘周身的寒气散了开。他拱手赔罪“是儿臣无状,请母后恕罪。”
姚皇后觉得很无奈。她叹“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本宫也要回宫了。”
“恭送母后。”
拓跋焘表现得再恭敬,在姚皇后眼里都只是一桩戏码了。隔了肚皮的儿子,终究不是自己的。姚皇后越发坚定了要扶持亲侄女登上后位的打算,权势还是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的。
这夜,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