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怔了怔“那可要奴婢捎信给大爷,吩咐他把人赎买回来”
“不忙。”齐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尝过绝望的滋味,又怎会对本宫死心塌地且再让她在那里熬上日吧。”
“诺。”翠枝看一眼沙漏,“娘娘,邱先生提点的时辰快到了。”
齐妫坐直身来。她想起邱叶志的规劝,“娘娘,请恕草民多言。帝后和睦,则兴国安邦。娘娘与陛下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岂能轻易被外人离间了陛下是看重娘娘的,否则也不会促成狼人谷归顺朝廷的事。陛下的性子,外冷内热,娘娘只要稍稍做小伏低一些,不提过往,只看将来,何愁陛下的心思不回来”
齐妫起身“御膳房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嗯。奴婢一早已经安置过了。”
“走吧。”这些日子,齐妫思量了许多,初入这未央宫,她当真有些迷失了。终究还是她大意了,以为入主了椒房殿,她就可安枕无忧。是她天真了。若是换从前,她还在闺阁的时候,隆哥哥与那个女子的纠葛,她从来都只是静悄悄地旁观着,不发一语。
隆哥哥喜欢的就是静婉的妻子。哪怕这种静婉只是蛰伏,只是为了致命的一击,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是纵容和默许的。
是她被嫉妒蒙蔽了。那个贱人死都死了,还能活过来邱先生早几日就传信给她,狼子夜并未带回什么人。
她长舒了一口气。是她做回那个静婉妻子的时候了。
一个月零八天。
齐妫日日来承明殿,却日日都扑空。今日,这道殿门总算是为她打开了,可她心底却知晓这恐怕还得多亏了狼人谷的贼子今日入宫,带来了魏国那边的消息。
她不明白隆哥哥是几时起竟对姓徐的贱人动了真情的。或许,连隆哥哥自己也道不清楚吧。
义隆将养了月余,脸色却还是不好看,隐隐带着得失血的苍白和失眠的疲沓。他斜倚在软塌上,难得的闲散模样。他剑眉微蹙,似有解不开的忧愁。
“陛下好些了吗”齐妫行礼后,只温柔地看着他,并未擅自踱近。
“坐。”义隆的目光落在软塌前的软凳上。
“谢陛下赐座。”齐妫好似回到了养在袁府深闺时的模样,温柔中带着一丝怯弱。她踱近软塌,却舍了软凳,坐在了软塌之上。她抬手,似是想探义隆的额温,临到他眼前,却又顿住。
“朕无大碍。”义隆拨下她的手,捏在掌心。他的目光虽清淡,言语却温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齐妫的确觉得辛苦,每天晨起就亲手为他熬药膳,晌午之前亲自送来承明殿,却日日都吃闭门羹。她的眉眼微红,声音微哽,却是笑着道“臣妾不辛苦,只要陛下能快快好起来。”
义隆清冷的目光稍有动容“陪朕一起用膳吧。”
“嗯。”齐妫点头,笑得明媚。她顺手牵过义隆的胳膊,作势扶他起身,却不料这一拽竟猝不及防地疼得义隆轻嘶。
“陛下这是怎么了”齐妫惊疑地看着他的左胳膊。
义隆恢复了清淡的面色,只抽开手道“靠得久,有些麻了。”
“臣妾帮你揉揉吧。”齐妫很是小意殷勤。
“不用。”义隆却避开她,起了身,“走吧。朕有些饿了。”
这顿晚膳,气氛很融洽,仿佛月前的那次争吵并不存在。
齐妫对今日的进展还算满意,美中不足的是,隆哥哥竟未留她就寝。据她所知,这月余以来,承明殿也不曾翻过哪个宫的绿头牌。
她回椒房殿时,日已西落。她坐在步撵上,望着幽幽的冥色,兀自发着呆。
临到椒房殿时,她对翠枝道“过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