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一阵风似的冲出书房,一路出了王府。他没追出去,更是连半眼都懒得捎给她。
他原以为,那个噘嘴生气,总是不消一炷香就泄气的任性丫头,熬不过三日就又要找由头找他的。
可是,足足三个月,他都再没见过她。
期间,他去徐府找徐湛之下棋练武,不下十趟,给足了她台阶。
可她当真再没出现过。
那是义隆第一次感觉到他其实并不讨厌那丫头。许是看她在眼前晃荡习惯了,那段时日,他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湛之笑话他,“行了,别掰扯你那花拳绣腿了。欺负你这么个害了相思的人,我胜之不武。”
义隆不懂何谓相思,但的确是想见那丫头。不曾料想那丫头气性这么大,他决定大事为重,不与个小丫头片子较劲。他原以为在他派茂泰送去那盆兰花时,这场拉锯战就该休战了。
可是,兰花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茂泰却没带回只言片语。
徐家的独女,真是被宠惯坏了。他当时也动了气,于是,又拉锯了个把月。
那是除了这次退婚,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段时日。他虽没如现在这般思卿如狂,却已周身不自在,尤其是在栖霞山遇到踏青的她。
十四岁的她,已芳华初现,在一众贵女里亭亭玉立,最为耀眼。她只冷淡地随着众贵女,向他行了礼,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四个月未见,她的个子高挑了不少,粉嘟嘟的脸颊也明艳了许多。
“怎么气还没消啊”义隆费了好些功夫,才支开了那些贵女。
可她仍然冷淡地不看他,“王爷说笑了。臣女还有事,告退了。”
“小幺”那时的他,把谋情当作报仇的手段和谋略,也把哄她看作是卧薪尝胆的牺牲,也不顾登徒子之嫌,一把搂住她,半哄半训,“好了,你的气性,真是太大了。我不想再由着你的性子,也是为你好。”
“谁要你的好。把手松开。我再也不要见你。”
如今回想,义隆还是觉得那个气鼓鼓的小丫头,刁蛮得可爱,也着实难哄,“好,不是你想再见我,是我想见你的。这总可以吧”
“微臣替小女多谢皇上的厚爱,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可惜微臣只有幺儿一个独女,没有女儿再送进宫里了。”
耳畔响起的老谋深算之言,唤回了义隆的思绪。得寸进尺的老东西,他动怒了“徐羡之”
“臣在。”徐羡之半躬着身,分明一副谦恭模样,可微弓的脊梁却总给人一种傲慢至极的感觉。
“你留她在手上又有何用她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当真就不为她想想”义隆按捺着心口翻涌的怒意。他都一退再退,退到这般田地了,这老东西还想怎样
徐羡之只当是在听个笑话。方才一番算计,他已有了决断。为了区区一个妃位,召女儿回建康,纵然女儿能诞下皇嗣,立为储君,那也是好些年后的事了。而眼下,他已有了彭城王这个挂名女婿,又即将有魏皇那个异族女婿,虽无十足胜算,却足以搏上一搏
他的老妻也是他的心头好,凭什么你一个竖子逼死了她,还想鱼与熊掌兼得这一生,他都活得精明理智,只当下他却想恣意纵情一把
徐羡之心底冷哼,面上却露哀戚之色“莫说幺儿已逝,便是她在世时,微臣其实是问过她的。”他摇头“我儿高洁,言明了身为徐家女儿,只为妻不为妾。皇贵妃再尊贵,也是个妾。皇上的美意,幺儿是无福消受的。”
徐羡之全然不理会义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更何况,微臣之所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