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可以解。”齐妫昂着头,泪水决然地淌着,“唯她,不行。”
义隆的眸蓦地有些失神。
“刘义隆,你要记住,你今生都只能唯我一人。这辈子,唯我才能冠你的夫姓。”记忆里的声音在俏笑,“刘徐氏,呵呵,有点难听呢。还是宜都王妃听起来顺耳点。”
“还有,你不许有侧妃、夫人、妾侍、通房,总之不许有别的女人。独独只能有我。”那个女子十三岁时,就已然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模样。
他那时只不以为然地嗯了嗯,心底却在冷笑,姓徐的血脉里当真是淬了毒,如此不守妇德、不遵女戒的话居然还能说得大义凛然。
“皇上”齐妫见他失神,摇了摇他的臂,“皇上明知这是局,是计,谋的是皇上手足相残,夫妻不睦,却还要中他们的圈套吗”当她得知她的夫君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个女人已死的消息时,她的心狂躁得难以自己,可如今,她却不得不用他的这点疑心,来挽救他们之间的夫妻温情。
义隆回过神来。“是吗”他低喃。近来,那个烦扰了他十年的女子,总如此刻这般越来越频繁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畔喋喋不休,在他脑海晃来晃去,甚至在他梦里清冷怨恨地看着他。
只有死去的人,阴魂不散,才会如此吧。
当越来越多的人怀疑这一切只是徐家父女的计策时,他却动摇了。他打住思绪,弯腰搀起他义无反顾选择的妻子“你是中宫之主,别动不动就下跪。”
齐妫被胳膊下的力道熨帖得红了眼圈。她顺势贴在他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义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力道很是温柔,可说出的话对齐妫而言却无异于晴天霹雳“早些歇着吧。朕已拟旨选妃,时间仓促了些,这段时日怕是要劳累你了。”
齐妫猛地抬眸,直撞上他淡漠的眼神“皇上”
义隆松开她,抬手为她拭泪“晚了,早点歇息。”她的泪尚未拭干,他已抽身离去。
齐妫站在空落落的殿里,心也是空落落的。可接下来的日子和这六宫,却被塞得满满的。
新帝一口气封了贤良淑德四妃,其中有三位出自辅政大臣之家。贤妃是檀道济的幼嫡女檀香宜,良妃是仆射傅亮的庶妹傅欣妍,德妃是卫将军谢晦的嫡次女谢。
唯独赐封淑妃的圣旨,竟被抗旨不遵。义隆原是封了兰陵潘家的嫡幼女潘氏为淑妃,岂料竟被潘家以姑母新丧要守孝为由给抗旨了。
徐羡之果然好手段,哪怕夫人已逝,却还是将兰陵潘家牢牢捏在了掌心,连带着的还有潘家手中的南方六省的粮道。
圣旨被抗,义隆却不以为忤,反倒嘉奖了潘家幼女一番。而余下的三妃,连带着十多个美人采女一道入了宫。
较之显阳宫的欣欣向荣,徐司空府门庭冷落了许多。
徐羡之自那日退朝归隐后,便深居简出,白日里不是垂钓,便是习字,偶尔还去金阁寺找心一和尚下下棋。
到彦之晨昏都会向皇上禀告徐府的动静。这日黄昏,他照例出现在承明殿“徐羡之今日原本要去金阁寺的,但府里富阳公主传出有喜,他便改了行程,留在了府上。”
“皇姐这个时候有喜”义隆蹙眉,徐羡之治家素来严苛,嫡长子在守孝之期,竟然传出喜事,着实有些于礼不合。
到彦之解释“听说公主殿下已有喜四个多月了,只是府上近来事多,她没留心,今早是动了胎气,才惊动了御医,这才知道喜讯。”
义隆又问“金阁寺的和尚可有异动”
“除了念经就是上山采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