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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年成殇(2/3)

    芷歌咬破了唇,却吐不出半个字。
    娘亲只当她不堪屈辱,还在宽慰,却无异于在她的伤口撒盐,“你放心,我与你爹都商量好了。这个后位本就该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你四嫂会让她的奶嬷嬷与那宫嬷嬷一道,谅他们不敢信口雌黄。”
    她的四嫂便是富阳公主刘芙蓉。富阳公主与当今圣上虽非一母同胞,但刘义隆自幼丧母,年长他六岁的芙蓉,自幼便关照他。姐弟堪称情深。有公主主持公道,宫嬷嬷确实不敢作假。
    可是
    芷歌有苦难言,心口的钝痛又席卷了来,泪盈了目。
    “幺儿”知女莫若母,潘夫人瞧她这般表情,又惊又痛,“你”她摒退众仆,捂着心口,只等女儿作答。
    芷歌感到平生不曾有的羞辱,“去年,他被困平坂,我”
    他们是共过患难的,他登基为帝并不顺遂,从封地彭城回建康登基,一路遭追杀,行到平坂竟被刺失踪。
    她担心他的安危,瞒着父兄,留书出走,一路找寻他。她在山野寻到他时,他身中一箭,箭上还淬了毒。到彦之找来毒圣欧阳不治为他解毒,那邪老头竟配了一味“女儿红”做药引。
    “女儿红”乃处子血。
    其实,她是可以找旁的女子给他做药引的。可那是她的未来夫君,他们曾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容不得旁的女子染指。是以,她不顾高门贵女的礼义廉耻,舍身做了药引。
    此事,他心知肚明。便连到彦之和欧阳不治,也是知晓内情的。
    如今,他竟派了教养嬷嬷为她验身。
    啪狠狠一记耳光扇在脸上,芷歌却感觉不到疼痛了。
    “你怎可如此不自爱”潘夫人气得不支。
    “对不起,娘。”芷歌除了这句,不知还能说什么。她的天,在昨天已经塌了,今生都不知能否拼得起来。
    “你你刘义隆欺人太甚”潘夫人差点儿呕血,好不容易平复血气,只心疼地搂过幺女。抚着女儿的发,她含泪叮咛“此事烂在心里,万万不得再对人提起。尤其是你父兄。”
    “这门婚事,铁定是不成了。”母亲一瞬似老了十岁,“罢了,是你命里该有这一劫吧。你还年轻。一切都会过去的。只吃一堑长一智,幺儿啊,男人的心,今后都莫信了啊。”
    那夜,母亲宿在了她的闺房。
    自从她十岁分院,这是母亲头一次陪她过夜。
    母亲叮咛了她许多,如何治家,如何驭夫,如何教子
    那之后的无数个夜,芷歌无不在悔恨,为何那夜,母亲那般反常,她竟半点未觉察,只沉溺在那好不值当的痛苦和怨愤里。
    翌日清晨,徐家祠堂。
    当家主母潘氏,留血书,悬梁自尽。
    世人皆说,兰陵郡有两宝,萧家儿郎,潘氏贵女。萧家郎频出治世之才,潘氏女可母仪天下。
    潘夫人那句“不堪受辱,血证清白”,字字带血,不单是为女伸冤,更是为保住潘氏女的百年清誉。
    芷歌跪在连天白幡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前半生过得太过顺遂,她不识人心险恶,甚至连形势都看不清楚。原本,该死的人是她。在这场贞洁清誉的无烟战火里,她若不能问鼎中宫,便只能以死谢罪。
    耻辱,只有用鲜血才洗得干净。
    徐家,必死一人。
    母亲是为保她而死。她甚至没在父亲苍老哀戚的面容里,翻寻到一丝意外的痕迹。
    母亲自尽,似乎都是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
    父亲治家何其残忍。
    他可以眼睁睁看着庶子拼杀身死在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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