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支捕鲸队也刚刚归来不久,正在港内停靠着。一条十多米长的大鲸鱼原本被一艘闪光级拖着,现在被公司雇佣的当地人像拉纤一般拉上了岸。另一边,还有一艘改造过的顺风级“木船”,用船上的木制吊机将船内的小鲸鱼吊运出来。
在岸上,石头堆成的“分解场”中已经拉过去了一条小鲸鱼,正被雇工们分解着。鲸皮小心地剥离出来;皮下脂肪切成块,用小车拉到另一处熬成鲸油;鲸肉鲸下水也切块拉走,腌制成肉干;鲸肠子洗净分层保存下来;柔软的鲸骨有大用,同样会小心切割保留下来。
石台子上,血水和体液横流着,与已经结成黑斑的旧血一同染成红红黑黑黄黄绿绿的一片,臭味冲天,吸引了一片蚊虫苍蝇,看着直令人反胃。与之相对的是,浸润在这臭气中的雇工们却甘之若饴,他们通过这份工作获得了珍贵的铜钱,每天下工还可以把边角料带回去吃,可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
这套流程潘学忠当年见得多了,早已熟悉得很,并不奇怪。但令他意外的是,港中不但有这些捕鲸队的船,还有十几艘外来商船,是干嘛的
“怎么有这么多商船”他对赵虎子问道。
赵虎子看了一眼,说道“跟着我们过来的吧。我们的捕鲸船都是专门改过的,舱位占了不少,自己往回运货不划算,就把存货堆在岛上,雇商船运回去。哦,我之前不是说岛上有买有卖的吗或许他们就是看到生意好做,就呼朋引伴来多了。”
说完,他又捏了捏下巴“不过平时也没这么多今天这么多,或许是等鱼的。”
“鱼”潘学忠奇怪地问道“鲸鱼吗”
赵虎子笑了笑“不是,是鲑哎,我一会儿请你吃一顿,你肯定就明白了”
稍后,潘学忠和赵虎子上了岸,在北冥公司驻地沐浴更衣,然后用起了饭。
待到用饭之时,潘学忠才明白赵虎子说的是什么。
“美味”他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又夹起一片鱼脍,在辣根油里沾了沾,塞进嘴里,“丰润鲜美,浑厚连绵实在是美味啊”
在他面前,放着两份鱼肉,皆是透着白色脂肪纹路的优质红肉,一份用油稍稍煎过,洒了盐粒,另一份则未经烹饪还是生的,只是片成鱼脍,保留了原始的滋味。不管是哪一份,都鲜美异常,咀嚼吞噬皆是无比享受实在是难得的美食
赵虎子也从自己的餐盘中夹起一块熟肉吃了下去,然后问道“怎样,潘老哥,比起寻常河鱼海鱼,都要高上一筹吧”
潘学忠依依不舍地把口中的鱼肉咽下去,道“的确,真是不同凡响。此鱼叫鲑鱼是吧你们是从哪找到的”
赵虎子向身后指了指“在鲸海北边常有鱼群汇聚,秋冬时节更是汹涌向北。我们有时捕鲸无所获,就会捞几船鱼回来,横竖不能空手。这些鱼品类繁杂,各有滋味,而这鲑鱼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肉块肥美,数量也不少,堪称特产啊。”
潘学忠听他说着,又吃了几块,最后问道“你之前说外面的船是等鱼的,等的就是这些鱼”
赵虎子点头道“对啊。本来这些鱼的美味只是我们公司中人品尝过,后来用盐稍腌了一些带回了临安,被商城的吴子力吴东家发现,做成鱼宴宴请临安豪富,顿时引发了轰动,一鱼千金难求。此后商船来往东隅岛,便会尽量带些鲑鱼回去,如今正是渔获季,那些商船便等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