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起了心思要攻打金国”早起的时候,陈果儿一边帮赵九整理衣袍一边问道。
原本她以为赵九只是想要拿下乌沙城作为根据地,好防范金国进犯,可昨晚他才告诉她想要直接攻打金国并且将其收入囊中。
若在之前四海升平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可眼下大魏内忧外患,强敌环伺,虎视眈眈,这种时候他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在守住辽南府的基础上,再给予其他几处支援吗
赵九系着袖口的手微顿,见陈果儿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半晌才道“是父王的意思。”
镇北王
以大魏当下的情形,连她这个妇人都知道的事,他镇北王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却还做出这种决定,陈果儿一时间摸不准镇北王的心思。
“为什么”陈果儿蹙眉,想弄清楚镇北王到底在想什么,又看着赵九,“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父王糊涂他不能也跟着糊涂,父子同心自然好,可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一旦他们决定进攻金国,就等于将大魏拱手让人,届时他们即便打下了金国可却失了退路,那可就满盘皆输了。
就算他们真的攻下了金国,可丢了大魏依旧等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买卖。
陈果儿狐疑的看着赵九,他却是半晌未语,良久之后,直到她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才听他道“父王戎马半生,向来喜欢纵情杀场,快意恩仇,却有一块心病”
陈果儿微愣,眼神流转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你可知现在的大魏是怎么来的”赵九话题一转,见陈果儿摇头,知道她不可能知道,这才道“父王曾是前朝旧臣,当年曾随着始祖皇帝起义”
起义,那是往好听里说,说难听点的就是造反,是乱臣贼子。
成王败寇,丹书史册都掌握在成功者的手中,但那是给不知情者和后世看的,而参与者就算得了荣华富贵,心底却始终不得安宁,会有种深深的愧疚。
这种愧疚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深重。
陈果儿一下子就明白了赵九的意思,以她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自古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迭是不可避免的。
这就好像富不过三代是一个道理,老子辛苦打下家业,儿子受老子影响会将家业发扬光大并且传承下去,而到了孙子一代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艰辛,锦衣玉食长大,不懂得珍惜,将祖辈传下来的家底败光一样。
但镇北王不会这么想,一个从小生长在封建制度下,被教育忠君爱国的人去造反,他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屏障。
即便当时是为了荣华富贵也好,为了天下苍生也罢,甚至为了所谓的大义去造反了,心底的那道魔障也始终挥不去。
如果做了帝王也就罢了,偏还不是,前朝臣子变成今朝臣子,即便再显赫也依旧是臣子,依旧是背叛者。
“当时虽是迫不得已,更是大势所趋,但父王始终觉得愧对前朝入仕时的誓言,而眼下”赵九深深叹了口气。
眼下朝纲不稳,大魏内忧外患,而辽南府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与虚假繁荣罢了。
一旦赵家军动了,先不说背后伺机待动的金国,怕是朝中左丞相也有趁机将赵家铲除的心思。
所以镇北王只能固守辽南府不敢离开。
左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镇北王如果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会令本就分散的兵力更加分散。
而眼下虽是列国环伺,却都是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