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个多时辰,秦无咎起身时差点摔倒,赵朔命人看座,嘴上却不饶人,“自讨苦吃”
柏擎苍被传进宣德殿的时候,赵朔与秦无咎已经商议出了一个章程。太子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把此事交给柏擎苍去办。
“今日之事,出得孤口,入得卿耳,只需记得,谢昌是孤失散多年的外甥,其他的,烂到肚子里”
太子倒没有怀疑秦无咎所说的,柏擎苍不知她是女郎的话,虽然两人交好,但毕竟秦无咎毫无破绽,就连太子自己,若不是靖安侯府,他也不会把秦无咎跟女郎联系起来。
柏擎苍没有故作惊讶,只是频频朝秦无咎看过去,听了秦无咎在谢家庄留下的后手,他若有所思,“你得中解元那日,有一人曾言要对付你,若要此事不突兀,不如让此人动手。”
安庆八年夏,注定是个鼓噪的夏天。先是陇西常平仓失窃,陇西刺史被打入天牢。没过几天,东州学子朱宏,揭发新科探花谢昌冒籍科举,物证从东州层层递到了安庆帝的面前。
事关谢昌,安庆帝一并交与太子赵朔过问。
朱宏称,因他与谢昌不睦,便时常关注有关谢昌之事,无意中得知,谢昌在谢家庄的家中供奉有一神秘牌位。
出于好奇,他让谢家庄的无赖偷出了牌位,发现这是个无名牌位,他反复仔细看过,在牌位背面的底座上发现了小小的“谢昌”二字。
谁会把活人的名字刻在牌位上供奉因此朱宏怀疑真正的谢昌已死,说不定就是被现在的“谢昌”给害死的,他出于愧疚,又害怕被人发现,才供奉这样不伦不类的牌位。
而谢昌亲族俱丧于新城,无人能证明此谢昌非彼谢昌,朱宏只得把此事据实上报。
谢昌面对问责一片茫然,他当堂自辨,自己从未注意过牌位背面底座上的字迹,此牌位也不是他供奉的,而是他父亲所置,自他记事起,就一直供奉在家中。
其父辞世之前,千叮万嘱,让谢昌一定要继续供奉香火,他才千里迢迢带回了原籍。
那牌位作为物证被拿来验看,却在牌位内发现了夹层,从夹层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这是谢父写的一封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谢父的自言自语,他把关于两个“谢昌”的事记在了这张纸上。
二十年前,谢家喜得麟儿,取名谢昌,希望孩子拥有美好兴旺的一生。谁知事与愿违,谢昌抓周后不久生了天花,一病没了。
只此一子的谢家觉着天塌了一般,谢母当即就病倒了。恰好此时一个胡商路过新城,手中有一不满周岁的婴孩要卖。
出来借酒浇愁的谢父正好碰上,他看着啼哭不止的男婴,就想起自己的儿子,于是就买下了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谢母的并慢慢好起来,夫妻两个觉得是老天把儿子又送回来了,于是决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
仍然叫做谢昌。
因为原本的谢昌是出天花而死,与外界隔绝多日,因此谢家换了个儿子的事,出来极亲近的人,知道的并不多,时日久了,几乎无人在知道谢家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谢父为儿子立了牌位,把名字刻在了隐秘之处,并在牌位的夹层中留下记载了来龙去脉的这封信。至于这信以后会不会被现在的谢昌发现,则全凭天意。
谢父在最后写道,他仔细问过胡商男婴的来历,胡商说男婴是他从京城一个姓别的牙人手中买来的,因为男婴昼夜啼哭,他怕养不活,才要转手卖掉。
一个无懈可击的故事,事情到这里按说就该结束了,谢昌虽不是谢家亲子,但作为养子,他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
最多就是谢父行事奇特,给孩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