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亲戚长辈,李秀芝一点也没顾忌,说“他们家才是真正在吃老本儿,你看他家的地都成啥样了, 也不上上心。我看呐, 他们就巴望着把茜妞给弄过去。”
张碧翠没跟着大伙儿一起闹上。闺女说的没错,村子里人前人后都认识, 大家要么一块儿有钱,要么一块儿穷。但凡别家穷你家富, 捞不上的不是嘴巴上碎就是眼睛红, 捞得上的不是上赶着凑就是舔着脸占便宜。
刘家是这样, 他们家也是这样。
平时关系好的, 她心里倒觉得没啥。可这里面好多当初看他家热闹, 恨不得端根板凳在她家门口嗑瓜子的,如今听着他们茜妞她妈一口一口地叫地热情,她心里只觉得别扭。
她心里可不乐意让这些人占便宜去。
李秀芝看出张碧翠难以应付, 拉着人就叫人群散了, “好了好了, 田里活多着呢,快别闲聊了。”
陈勤花一上午脸色都不好, 回家去见闺女乐乐呵呵的,把背篓一扔,酸道“你还有心情乐, 人家时惟茜都快搬到城里去了。”
要说刘三娣被抓最开心,不是时家反倒是王丽萍。没了刘三娣在外面多嘴多舌,她这心终于放下,整个人轻松不少,听到这个消息不以为然,说:“不是说租的吗真有钱怎么不买充脸面罢了。”
陈勤花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埋怨她说“你说这时惟茜是走了什么运她能知道肥皂怎么做,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不和你妈说你早和我说,这钱就我赚了,哪轮得到她你快和妈说说,那肥皂是怎么做的”
王丽萍一愣,她好像是在哪看见过,但具体怎样又不记得,含糊道“就高中时候的内容吧,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
陈勤花叹了口气,把背篓里的猪草倒进盆里,嘴里嘟囔道“学学学又有什么用,专挣钱的法子一个没学到,尽学些没用的。”
王丽萍听完脸都黑了,气得转身就回了屋。
这些天时惟茜过得很自在,不是看书就是在家做肥皂。中途和时惟辉一起去县城董四爷那里拿了照片和钥匙,还到县里邮局办了汇款。至此,租房子的事儿敲定,时惟茜终于完全放心了。
回家后她把照片给爸妈看,两人高兴地不得了,一个瞧完另一个瞧。
这时候两人倒觉得这钱花得也挺好了。
张碧翠摸着照片,高兴道“还是我家娃长得好,端端正正的,有那派头。”
时祖强也看,指着照片里的张碧翠笑道“你看你手都搅一起了,谁看都知道你紧张。”
张碧翠一瞧还真是,脸上挂不住,不忘怼时祖强,“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动都不敢动,身子僵得跟块石头似的。”
“可照出来看不出啊,谁看得出我紧张。”
时惟茜看着两人跟个孩子似的拌嘴,想到她刚来那会儿家里的沉闷,心里感慨万千,总算是比过去好就成。
她一面享受这个家带给她的温暖,一面又有种鸠占鹊巢的小偷心理,这让她始终无法完全浸入时惟茜的角色,但时间还长,她将用一辈子守护这个秘密,照顾这个家。
之后时惟茜和家里人商量了下,住房得留着,土地也不还给村里,租给其他人继续种地就成。
时间有条不紊地过去,这段日子,时惟茜发现窜门的人明显多了,有些记忆里以前对他家爱答不理,甚至恶言恶语的人都出现了。
她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来搞邻里关系,只是想看看他们这个秘密做肥皂的基地。她厌烦应对这些人,干脆把门关上。不过这样引得这些人更是嘴碎,言语间的酸味更加露骨,反倒不似平常那般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