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老夫人捻着佛珠“宫里只传出皇后娘娘怀喜,却没讲怀了多久。皇后娘娘这是头胎,我心里不安宁。”再次回想上次见面,紧拧着眉头,很快又苦笑出声,“挨着棺材板的老货了,一个月前的事都已经记不清楚。”
“您也别费力气想了,”江嬷嬷摁着穴位稍稍用力“天家贵子,又是中宫嫡出,忌讳颇多,宫里是不会多对外言说的。”
老夫人缩回脚“你别揉了,陪我说说话。”
手里落了空,江嬷嬷露笑,起身去净了手“这两日二夫人是没得闲。”
“她在惦记着什么,我心里门清,”老夫人冷嗤一声“那都是做梦。”
洁手后回到榻边给老夫人换杯温水,江嬷嬷轻叹道“六姑娘构陷姐妹,这是犯了世家大族的忌讳。皇后娘娘顾着伯府的名声帮忙掩着,外头不知道,但并不代表这事就没发生过。”
听出音了,老夫人瞪了一眼江嬷嬷“你是怕我犯糊涂”
江嬷嬷笑了“您怎么会糊涂”
“去年还不知那位相中安好时,我都能绝了争富贵的心思。现泼天的富贵到手了,眼瞧着这皇家的嫡出血脉里要有咱李家一根,我倒想不开了”老夫人端了茶小抿一口“不可能的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这几个月,宫里出了多少事,哪桩不是一根绳上拴着一串蚂蚱她早就撂下话了。六丫头想要参选,可以,二房先分出伯府。
两房分了家,他们死哪,她都不会过问一句。
坤宁宫里,李安好梳洗后见皇上披着件斗篷盘腿坐在榻上看折子,回头拿了个绣绷子,来到榻几的另一边。
比着花样子,她打算做两件小肚兜,鲤鱼绕荷塘,不拘男孩、女孩,都可以穿。
连着批了十来本折子,皇帝感觉脖颈处有点酸痛,搁下笔,挪腿下榻开始轻缓地扭动脖子。
李安好抬首看着他,榻几上没批完的折子还剩下许多,她要不要叫皇上先回寝殿休息会儿
左三圈右三圈,皇上感觉舒服了些许,凤眼半阖,目光落在皇后拿着的花绷子上“绣什么”突然想起大婚前他有着范德江将他衣袍的尺寸送去宁诚伯府。
“绣鲤鱼,”李安好温婉笑之。
那肯定不是给他做的,皇上走过去挨着坐“朕的衣服呢”
这没头没尾的,李安好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要更衣吗”
“不是,”皇帝揽着她的肩“你是不是没给朕做衣裳”
眨了眨眼睛,李安好明白皇上在说什么了“尚衣监的嬷嬷没告诉您吗臣妾给您做了两身便服,”只大婚后他一直没提到,也穿不着,她便令九娘收起来了。
“明天取出来,”皇上下巴抵着妻子的肩上“费心费力一针一线做的,朕不能辜负了。”
李安好弯唇轻笑“皇上气宇轩昂,穿什么都好看。臣妾拙技有您撑着,倒也登得大雅。”
脸埋进她的颈窝轻轻拱,深嗅着牡丹花香。好些日子没敦伦了,皇上心痒极了“还有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李安好放下花绷子,握住皇上覆在她腹上的大手。
脸离了颈窝,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皇帝后仰往榻上一摊“朕问过了,姜苁灵说怀喜满三月就可以行房。”
问李安好面上一热,用力捏了捏皇上的手,娇嗔道“您怎么拿这事去问姜院判”
是啊,俯首立在后殿门屏风那的范德江瘪了瘪嘴,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