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干墨迹, 笑着合上折子。
走出大殿,站在檐下, 仰望碧蓝的天。想要再看一看这居了多年的丽芙宫,却提不起劲儿。原她对这充斥着孤寂与冰冷的宫宇早已生了厌, 罢, 那就不看了。
午歇醒来听说了宫里的传言, 淑妃就着宫人做些枣泥酥与酒酿桂花糕,取了宫里仅有的两钱母树大红袍去了庭院中的石亭, 点上桂花香, 洁手开始烹茶。
友来时,茶已斟上。
郝昭媛本只是过来钟粹宫看看,不论淑妃愿不愿意见她,要离宫了,她想与她道个别。
跟着烟云入了殿门,来到庭院石亭。坐于石亭中的淑妃扭头望来,笑面相迎,依旧明艳。
虽无言语, 但郝昭媛已会意,回之以笑,无需相请移步亭中在淑妃对面落座, 端小小茶杯举起“多谢姐姐拉了妹妹一把, 没让妹妹堕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连累父母族亲。妹妹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仰首饮尽茶水。
“救你的不是我,”淑妃端杯迎上“是你自己。”心有执念的人太多,又爱认死理,有几个能听得旁人言。
放下茶杯,郝昭媛给自己倒满“没想到临走时还能再喝上一回母树大红袍,这趟来的一点不愧。”
淑妃小抿了一口“还有枣泥酥和酒酿桂花糕,算是给你践行。”
都是她爱吃的,郝昭媛垂首望着杯中的茶,笑着舔了舔唇“我折子已经写好了,明日去中宫请安时会呈上,皇上已经允了。”只差凤印盖上,她便可以离去了。
“挺好,”淑妃笑道“以后可以过些清净日子。”她竟有点羡慕。
抬首看向对面,今儿来除了与她道别,郝昭媛还想说一句“对不起。”
淑妃攥着茶杯,了然笑之,轻轻摇了摇首“那日你不来找我,我又怎么会知道有人在打我武静侯府的主意”
以前也有几个位份不及她的妃嫔,厚着脸皮闭着眼奉承迎合她。她也没太在意,以为就该这般。可郝昭媛这一出,引得中宫都动了,叫她提高了警惕。反思过去,才发现出不对。
“姐姐还是要注意一些,”郝昭媛凝眉深叹一声“今日冯氏又找我了,因着前事,我气不过扇了她两巴掌。她就说我妒忌皇后,妒忌皇上对皇后腹中皇嗣的在意。”
“她背后有高人指点,”淑妃直言不讳“冯氏出身官宦之家,身家清白,这一点毋庸置疑。”敛下眼睫,捻动着茶杯,“后宫里妃嫔就那么几位,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还不知道谁几分底冯氏心思浅,整不出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姐姐说得对,”郝昭媛回想上午乾正殿前发生的事,长吁一口气“冯氏活不成了,她是被御前的人抓起来的,我都有点后怕。”
还好她没再继续执迷下去,不然不定要受多少活罪。
生于武静侯府,淑妃自是知晓一些皇家事。皇上、皇后不是好糊弄的,连她都能想到冯氏挑拨郝昭媛的意图,那两位主岂会看不透
她在犹豫是不是该给韩逾递句话
傍晚时分,天庚来禀“主上、皇后娘娘,冯氏撂了。”他都还没上手,天字号两个没排上序的女娃娃就成了事。
睡了一觉醒来,气色好看许多的皇帝正枕在皇后腿上,拿着本游记在看,两眼不离书页问道“谁给她出的主意”
“没人给她出主意,”审完了冯氏,天庚对蠢人又有了新的认知“是她自己悟出来的。在其因失子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