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永琏坐镇户部,他被乾隆安排了协理的差事,等同于给太子打下手
多重压抑之下,永璜耷拉着眼角,听户部的主事汇报军需变动。
这时候,一个脸嫩的小太监探头探脑地在外头张望,吴书来余光一瞥,认出了这是长春宫的当差的小炳子,梁双喜唯一收下的徒弟。
小炳子的神色分外焦急,吴书来心里犯起了嘀咕,长春宫发生了什么事
见万岁爷聚精会神地听着汇报,吴书来怀抱着拂尘,悄悄地走下台阶,拉过小炳子,压低声音斥道“你师傅没告诉你么朝会之时闯入这儿,不论是谁,统统杖毙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炳子怎么会不知道
他面色一白,咬咬牙,还是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大总管,奴才是不得已前来乾清宫的七阿哥方才浑身斑点,疑似出痘,皇后娘娘还在寿康宫,奴才故而故而斗胆前来求见万岁爷”
吴书来听到“七阿哥”三个字已是面色大变,接着听闻“浑身斑点”“疑似出痘”,脸色就变得和小炳子一模一样的惨白了。
七阿哥吴书来抖着唇,这小祖宗可是万岁爷的命根子,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你且等着,咱家这就去禀告万岁爷。”吴书来深深吸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众目睽睽之下,颤着声道“万岁爷,奴才有事要禀。”
乾隆撑着额头听臣工的上奏,早就注意到了殿外的动静。他心下有些思量,闻言坐直了身子,肃然了面色“说。”
吴书来向来有分寸,若无变故,是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般行事的。
吴书来声音发抖“七阿哥七阿哥浑身红疹,疑似出痘了”
轰
惊雷于脑海深处响起,乾隆整个人一晕,指尖蜷缩了一下,哑着嗓子道“你说什么永琮”
吴书来深深地埋下头去,不出几息,便听见万岁爷晦涩的嗓音
“退朝,命太医院的当值太医即刻前去长春宫”
说罢,撇下满朝文武,急匆匆地走了。
寿康宫。
去岁,愉嫔惹怒太后被禁足在圆明园,差些没被降为贵人,五阿哥也同她分开,与三阿哥永璋住在一处。
对唯一在乎儿子的女人来说,这真是要了愉嫔的命她眼皮都哭肿了还是无计可施。
一力降十会。任她有再多的计策,可一个“孝”字和一个“礼”字压下来,她只得偃旗息鼓。
皇上孝顺,太后的惩罚她不得不接;皇后是嫡妻,而她不过是个妾侍。后宫等级分明,就算直接打发她去了冷宫,天下人也不会议论什么。
愉嫔本就无宠,这番行事更是招了乾隆的厌恶,规定了她每月只能探视一回五阿哥后,愉嫔就彻底沉寂了下来。
衣裳朴素,形容枯槁,杏眼里闪烁的光亮也熄灭了下去,整个人不言不语坐在软凳上,直让人瘆得慌。
仪嫔就挪远了身子,不欲与她挨得过近。愉嫔受罚,连带着五阿哥的宠爱也淡了下来,眼瞧着母子俩是不能翻身了,她何必如从前一般和愉嫔交好
娴贵妃也迷上了佛经,自圆明园归来之后,她如同大彻大悟一般,吃斋念佛了好一段时日,不再穿花红柳绿的鲜亮料子,满身的艳色都被压了下去,瞧着沉稳古板了许多。
纯贵妃还是从前那般模样,清丽温柔,她是真的不争不抢,旗帜鲜明地站在皇后那头;嘉嫔像变了个人似的,憔悴到了极点,竟有些愉嫔的味道了。
四阿哥受了寒之后又中了暑,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不复从前的康健,一到冬日就会咳嗽,更加地畏热畏寒了。嘉嫔终于后悔了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再作妖,也不再和仪嫔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