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未知道,这是他和洛星遥短暂交集的童年里留下的唯一证据。
他依稀还记得,那一天洛星遥把这盆花交给他的时候,它的枝叶都已经枯萎凋谢得差不多了,一看就是活不长的样子。
但是,即便如此,某人还是毫不脸红地把这盆花塞到了他的手里,并且斩钉截铁地保证,只要他能帮忙把这盆花养活,让他能拿着这盆花去幼儿园评比,那他就原谅他骗他穿小裙子的事情。
然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把这盆花养活了,某人却还对小裙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完全没有原谅他的迹象。
所以说,有的人,真的是从小就有当感情骗子的天赋。
这么一句随口的承诺,就让他当真了十几年。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盆木兰花,都是他曾经转瞬即逝的欢乐时光中,为数不多的、能够长存至今的纪念品。
每一次要靠咬着牙甚至自残才能保持清醒的易感期里,只要他抬头看见这树花,当年的种种记忆就会纷至沓来。
他仿佛能再一次看到母亲牵起他的手去参加宴会,也仿佛能再一次感受到奶奶粗糙的手落在他的头顶,更仿佛能再一次听到那个小朋友委委屈屈地说着一辈子都不要理他了,却还是会甜甜地喊他一声“哥哥”。
在最煎熬的时光里,这树花就是他的药。
不过现在
陆未轻轻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了刚刚和洛星遥在一起时的感受。
在他还没出门之前,他其实是有轻度易感征兆的。
但是当他站在洛星遥的身边,闻着他身上沁甜的莓果茶的味道的时候,那些叫嚣着想要探出头来的,那些曾经剧烈的、残忍的、恶劣的、寒冷的、又不住地折磨着他的疼痛和欲念,全部都被温柔地抚平了,留在他心里的,只有一阵一阵莓果茶的暖香。
陆未眼神深邃。
他想,没关系了,他可能找到了新的药。
洛星遥回到家里的时候,江溪还在加班没有回来。
家里的各个房间都关着灯,黑漆漆的,莫名有种冷清的感觉。
不过这种事情,自从江溪和洛诚明离婚之后,洛星遥几乎都已经习惯了。
江家和洛家曾经也算是世交,两家的老一辈就在燕城白云街的对门开武馆,江溪和洛诚明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但是,尽管两家交好,家风却不太一样。洛家的老一辈心思活泛,也喜欢赚钱,不久就把自己家的洛氏武馆开成了连锁武馆,后来更是靠着这个圈了一大笔钱,正式下海从商了。
但是江家的老一辈则传统得很,满门心思地只想着传承自己的武道,不管外界再怎么诱惑,他们也从不赚快钱,只守着自己的一座小小的白云武馆。
江溪就完全继承了江家人的特点,性子烈得很,不肯向任何人低头。
和洛诚明离婚的时候,除了一个十几岁的洛星遥和白云街的一套老房子,她基本上是净身出户。
两个几乎一穷二白的oga,一大一小,还都长得相当漂亮,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活会有多艰难。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们的日子的确很不好过。
性别特殊,身份特殊,后面还有个洛家在虎视眈眈,他们遇到的困难可以说是来自各个方面的。
好在洛家不是陆家,终究还是没能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江溪的学历高能力又强,碰壁了几次之后,她还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的。
之后,为了能撑起她和洛星遥的这个小小的家,她几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