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的厉害, 左右晃动的幅度像极了一只被人随手摆弄的筛子,看起来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可能是出于自我的保护,紫衣青年伸手抱住自己, 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见状,云倾原本就蹙起的眉头此刻蹙的更紧,这人情绪爆发的着实太快,莫不是前头说修行遇到岔子,好了的疯病如今又犯了回来
他盯着角落里蹲着的青年看了好几眼, 思索须臾,撩了身上被褥下床。
怎么说他也是来别人云梦仙宗做客的,先别说眼前的青年是他师尊好友唯一的儿子, 云梦仙宗的少主, 就单说别人肯单独留在这里照顾自己一晚上的情意, 他也不该放任不管的。
不管心里愿不愿意, 他都是承了青年的情, 于情于理, 他要过去看看。
不过他现在拖着一副虚弱的凡人壳子,但凡是顾夕容发了一丁点儿的疯病来, 他皆是吃不消的。
因此,云倾并没有走的离他太近,只站在他三步开外。
站着居高临下的看人总归是不太好的, 这跟他现在想要表达的想法也不太一样,所以云倾跟着顾夕容一般,蹲下身子小心的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需要我”
还没等他说完,不远处的青年顿时扑上来一把将他抱住,声音哽咽道“阿倾,我怕。”
他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遇到惧怕的事物总是想率先告诉给自己亲近的人听。
也不知是他的尾音中的颤声太过明显,还是因为他话中亲昵的称呼,亦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我怕”,以至于云倾并没有立即推开他。
他怔愣了良久,在感受到脖颈处湿濡的触感时,终究还是抬起了手,给了面前这个脆弱的紫衣青年为数不多的拥抱,出言安慰道“别怕。”
因着是云梦仙宗宗主六百岁的诞辰,来参宴的都是些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二日的宴会自是办的分外热闹。
宴席流水一样铺开,直接从主山山巅摆到了宗门山脚,往来那是人影攒动,叫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席间人们纷纷推杯换盏,四处皆是对云梦宗主的寿诞的祝贺。
阖宗上下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当然,由于身份地位的不同和残酷的实力划分,真正的修真界大佬们端坐于山巅正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底下的众生。
玄灵道宗不仅是仙门领袖,更是和云梦仙宗关系特殊,因此宗门的位置在顾承轩的安排下,设置的几乎与主家持平。
云倾坐在玄灵道宗主位上,看着身侧清雅男子正低头在手上拨弄着什么,一时有些无奈道:“师尊,别剥了。”
“嗯”于晚秋抬了抬眼,素白的指尖在浅红色的虾壳上轻轻一挑,薄薄的虾壳便瞬间脱落,露出掩藏在里面白白嫩嫩的虾肉来,他先是斯条慢理的把虾肉放到一旁的小碟子里,然后疑惑道:“为何不剥”
云倾指了指于晚秋手边那碟堆放的十几只肥美虾肉的碟子,委婉道:“因为已经足够了。”
男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莞尔道:“这些哪能称得上够,忱儿你多等一会儿,为师再多剥点儿。”
话落,他似是安抚性地向青年低声道:“放心,很快的。”
云倾爱吃鱼,也极其爱吃虾。
于晚秋打小便宠着他,自然是事事都顺着他的喜好来,他既然喜欢吃,那他为他剥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云倾本意只是打算让于晚秋收手,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坏了他高岭之花的人设,可没曾想居然被他理解为,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吃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