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口关闭,大炮都用双倍驻退索缚牢,船舱里密不透风,渗透进来的海水很少,显示出这是一条相当不错的军舰,能够战胜风浪。
哪惧风大浪大,我自屹立不动
舰桥里有舰长、航海长、舵手和颜琨,他看到那三个人神情如常,根本没把大浪放在眼中,他也跟着学习他们的仪态。
不过,一则消息传来,方才中桅系缆松动,派出了六人出去系牢,结果被风浪卷走了士官张某某和一等兵陈某某
只见舰长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腿上
颜琨两眼发直,士官张某某他是认识的,昨天还两人对家合作与人打牌,就坐在他的对面。
没想到,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晚上风浪停歇了,颜琨去舰长室送当天的航海日志给施琅签字,见他正在灯下写信,久久不能下笔。
“我是在给他们的家人写信”施琅主动提起来道“你父亲订下的规矩非常好,要求长官给阵亡的部下家属写信,写这种信,是长官最艰难的工作”
“张士官的父亲已不在,也是在风浪中失踪,尸骨无存,他母亲身体有病,好不容易依靠低保把他拉扯大,他是家里最大的,顶梁柱,承担下面一帮弟弟妹妹的生活费用,因为家里经济困难,他已经是超期服役,他没有结婚,已经预定于明年退伍,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说,这封信我怎么写得下”施琅摇头苦笑道。
颜琨听着,只觉得嘴里发苦,不由地道“或许不应该派他出去的”
“他是技术最好的,经验最丰富的,不派他出去,派谁出去”施琅冷然道“军队不讲人情,需要的时候,谁都得上”
“如果处理不好,整条船都有可能危险,派其他人去,可能死的人更多”施琅说道。
“他是处理完险情才失踪的,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为他请功,让他成为烈士,这样对他的家庭抚恤会好很多,上头对于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放行的”
“对,对,对”颜琨喃喃地道,只觉得这样的话题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