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晋江船主杨天生与便宜父亲是深交,两人志同道合,很谈得来,经常在一起做没本钱的买卖。
颜常武也曾经想去找他,但在他的记忆里,留存着对杨天生的畏惧,是个极不好对付的人物,他与颜思齐有交情,那是打出来的交情,男人之间的生死之交,颜常武一个束发少年,哪能渗和进去。
颜常武和陈衷纪到达杨家,通传后,打开门,两个褐衣短打,满脸横肉的汉子请他们进屋。
杨天生还没出来,颜常武打量四周环境,只见环境相对奢华,除了青砖铺路,中堂有檀香木打造的长条贡桌,贡奉一尊白玉观音
这尊观音高有一个手肘,白如凝脂,清晰自然,质地细腻,纯正无瑕,显现大气,
两边分列着八张红色雕花太师椅,各有案几在旁边,墙上悬挂着字画,看起来字有笔锋,画画精致,应是名家所作。
这杨天生看起来有点内涵呢
杨天生出现了,赫然是板寸头,就象刷子般地挺直,短打武士打扮
很逆天,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动,男人多留头发,极少见杨天生这等头发象和尚的。
他身上带了两把刀,嘴角凶相毕露,身体健硕有如看场的打手,这是一个真正的狠人,铁石心肠,如果需要把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统统杀死的话,他决不会有半点犹豫。
颜常武身体微颤,不可抑制地一阵骇怕到身上毛管直竖,这是记忆深处里传给他的感觉。
他双膝一软,跪在了杨天生面前泣道“叔父救我”
不算丢脸,那时期礼仪如此。
杨天生静静地看着颜常武片刻,向着颜常武虚扶一把道“坐吧”
杨天生、颜常武和陈衷纪三人坐下,颜常武屁股沾了半边,向着杨天生迫不及待地道“郑一官那厮狼心狗肺,咄咄逼人,小侄已经走投无路,只求叔父怜悯”
“还不错嘛,懂得求援,来找我”杨天生谑道“我还以为你准备洗净脖子等着挨宰了”
他转向陈衷纪严厉地道“不是你主动带他来找我吧”
陈衷纪老神犹在地道“他来找我,我再带他来找你”
“只求叔父救我侄儿所有,皆归叔父”颜常武招呼张守云亮出带来的大包财富,摆在杨天生座位旁边的案几上,马上屋内被宝石的光芒反射得一片辉煌
杨天生从包裹里面抓起了一串珍珠手链,来回地摩裟,他的脸色变柔和了。
那串珍珠手链粒粒有上拇指般大小,浑圆一体,带有虹晕色彩,乃上等好珠,虽是难得,但在这堆财富中也是一般,颜常武有点不解杨天生独重此物。
感觉到他的不解,杨天生笑道“这串珍珠,还是尔父从我的手里赢得的”
“当初我和尔父做没本钱买卖,所得中就有这串珍珠,分配时,我们两人同时看中,大家就用刀剑说话,结果尔父赢了”杨天生想起悠悠往事,不禁神伤
他不是个好人,但坏人也有知己,而今知已远去,杨天生不禁惆怅
颜常武歪打正着,带去的珠宝中有让杨天生感慨的东西,这事情就成了一半
他望向颜常武,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道“要我出手,保你一命,不难”
“甚至让你坐到那个位置上,也是不难”杨天生油然地道“只是贤侄,你有什么本事坐得稳这个位置”
他这是考究我了,换作之前的颜常武,哪有什么见识,必期期艾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换过一个人的颜常武,处于资讯大爆炸时期,什么没看过,哪怕是他眼高手低,叫他做不一定行,打嘴炮的功夫可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