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不下去,从宝山手里接过药碗,说“行了行了,多大的一点事,你这小子长这么大一个块头,胆子这么小”
宝山跟江岘同岁,今年也只有十三岁,父亲早逝,六岁上头亲娘又病死,小孩儿跟着祖父一路要饭,逃荒到的京城,结果祖父又病死街头。宝山是被出门溜弯的老爷子捡回家的,从狗蛋儿这个名换成的宝山。
宝山说是江岘的小厮,但这小孩儿真没有入奴籍,老太太这人嘴厉害,但待宝山好也是真的好。
“你瞧瞧床上这位,”老太太跟宝山说“你看他慌吗”
江岘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脸还肿着,现在脑袋又破了,裹着厚厚的白布,江二少这会儿的模样很难看,神态是人憎狗嫌的欠抽,除了江明月为这个弟弟哭肿了眼睛,他祖母和他哥都手痒,很想捶他。
宝山“呃。”
“行了,还没吃饭吧”老太太撵宝山去吃饭“去吃饭吧,你也不是个能扛饿的人。”
江岘“我也饿了。”
老太太斜眼看,“你刚不说你恶心想吐的吗”
江岘“我这会儿饿了。”
老太太“”
滚你的蛋吧
宝山跑走了,老太太这会儿的脸色太吓人了。
“来,饿了是吧”老太太把药碗送到江岘的嘴边,说“吃吧。刚才还跟个女人害喜似的,这会儿我们少爷就又饿了。”
江明月“奶,药不是饭啊。”
老太太这会儿说话都不耐烦了,“不用你心疼他。”
“二姐,”江岘喊。
江屿这时伸手将江岘的鼻子一捏,没法儿呼吸了,江岘只得张开了嘴,老太太手急眼快,一碗汤药就给江岘灌进去了。
药很苦,苦得江岘吐着舌头,眼眶里都蓄上了泪。
老太太一巴掌打在江岘的嘴上,“别跟狗似的。”
江二少心里委屈,他都这样了,他奶都不给他一个好脸,这是为什么他是捡来的吗不对,捡来的宝山,还时常能得他奶的一个笑脸呢。
正委屈着,感觉到有人拿毛巾给自己擦拭嘴角,扭头一看,这人是江明月。“二姐啊,”江岘就委委屈屈地喊。
“嗯,我在呢,”江明月说“现在头还晕吗”
“晕,”江岘说“二姐,你说我这脑袋是怎么回事啊”
江明月“我不知道啊,岘哥儿你再好好想想”
江岘眨巴眨巴眼睛,就在大家伙儿以为这位在动脑筋想的时候,江二少开口道“我是不是遇上刺客了”
“要死了”老太太直接跳了脚,抬手她就要捶江岘。刺客你个犊子,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刺客费这力气的你二姐昨儿晚上倒是当了一回刺客,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奶”江明月忙就拦她奶,岘哥儿都这样了,您还打他
老太太这会儿看江明月也生气,没一个让她省心的,于是老太太干脆先把江明月捶一顿。
“奶你别打二姐啊,”江屿跑过来护他姐,结果就是跟着江明月一起被老太太捶。
“怎么就不能是刺客了”江岘就嚷嚷“要不然我脑袋是怎么破的我总不至于自己打自己啊,就是刺客”
“你个犊子,你给老娘闭嘴”老太太气坏了。
两个大夫站在一旁就很尴尬,眼见着安远侯府的这四位主子要打成一团了,他们是劝架还是不劝架还有,江二少爷嚷嚷刺客,他们看老太太很激动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