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有人猜出最难的灯谜了。
既是灯王,想必需要猜的灯谜应当是少有人能解的,冯轻垫着脚,想看看谁这么有学问,方铮忙伸手,扶着她的腰,“娘子若是想看,近些便是。”
“还是算了。”她是有些好奇,这好奇却也不足以让她愿意跟人挤在一处。
“娘子想要那灯王”方铮抬眼看向不远处,挤挤挨挨了有十多个人,这其中有公子也有小姐,站在人群正当中的人面目有些模糊,方铮微微眯着眼,看出取得灯王的竟是他认识的。
若是从他手中要那盏灯,也不是不成。
“不想要。”她是真的不想要,她远远看了,那灯王固然是最豪华精美的,可也着实大,挂在御花园颇合适,她方家院子不大,实在与这灯王格格不入。
没看出冯轻在勉强,方铮这才打消了心思。
那头的惊叹议论还在继续,冯轻已没了兴致,她挽着方铮的胳膊,催促,“趁着她们都挤在一起,我们快些寻灯,给娘跟团子。”
一家人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他们尽量远离人群。
可他们不就山,山却来就他们。
在一家人停在一盏荷花灯前,一人走了过来。
冯轻正歪着头,仔细端详谜题,那人走上前来。
他朝方铮作揖,而后又与方蒋氏见礼。
冯轻忙站直了身子,垂首,没有直面来人。
“下官许咏见过方夫人。”
冯轻侧了侧身,只受了半礼,她回道“见过许大人。”
冯轻心里琢磨,她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许大人到底是何人,她家相公也未曾在她面前提过这位许咏大人。
只要方铮没提的,那此人必然不是什么要紧的角色。
就在冯轻以为这人不过是与他们偶遇时,许咏再次开口,这回直接跟冯轻说了,“还望方夫人恕下官冒犯之罪。”
上来就道歉,之后要说出口的自然不是好话。
“下官是永和三十七年科举状元。”许咏直接道明身份。
永和三十七年,也就是两年前。
冯轻没忍住,她抬头看去。
这位状元还算年轻,不过看相貌,此人应当比她家相公要年长些,看着二十七八,这人长得也是端正,眉目还算清明,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有些刺耳了。
方铮可不愿冯轻盯着旁的男子看,他直接伸手,捂着自家娘子的眼神。
哪怕只是好奇,他也不愿冯轻将心思分给这不速之客。
冯轻竟也没挣扎,任由方铮遮挡她的视线。
小扇子似的睫毛扫过方铮手心,酥麻通过手心直接传到了心底,方铮瞳仁深了深,他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黑沉。
“今日是团圆之日,许大人不与家人同行,不知特意过来寻本官与家人所谓何事”方铮还是放下了手,改为握着冯轻的手,手指在冯轻手心轻刮着。
“在大人以寒门学子身份高中状元那日起,下官就一直尊崇大人,大人是下官刻苦读书的动力,因大人珠玉在前,下官才能一次次扛了过来,与大人一般,中了状元,原本下官以为同是状元,下官的学问便是比不得大人,也差不了多少,在与大人同朝为官的这一年,下官见识过大人的才学跟睿智,下官才晓得下官对大人是难以望其项背。”
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官的料,不管他怎么追赶都是徒劳的,许咏原本还满心的斗志,可一年下来他也彻底明了,方铮的才学他是如何都及不上的。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