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朝玉自己清楚,坐在上首的方铮也知晓。
“既然玉公子如此大义,本官若是不成全了你,倒是本官的不是。”方铮收敛了面上的嘲讽,他吩咐,“这段日子玉公子就住在府衙吧,本官召你回话也方便。”
再有,袁中海虽被下了狱,不过外头仍有人不死心,今日朝玉来府衙并不算隐秘,相反,玉公子在梁州城虽说不上是家喻户晓,不过也是比较有名的人。
无缘无故的,玉公子怎会肚子来府衙
想必会有人好奇。
袁中海的事这会儿恐怕已经传到了京都,那位大人不会若无其事,恐怕会派人过来查探。
若想要脱身,只有袁中海死,或是人证五证消失。
“是。”朝玉隐隐猜到了内情,他恭敬地应声,无人知晓他胸腔内那颗心急速跳动了几下。
方铮绝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的抱负也指日可待
让朝玉退下后,方铮又招来杨丙东,嘱咐他看好牢房内的人,若无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探视袁中海,就连狱卒也不能靠近,一切都不能假他人之手。
杨丙东知晓轻重,他谨遵吩咐,垂首离开。
刚出了门,片刻后,杨丙东又快步回来,身后跟着好些日子没有出现的王钊。
王钊也是满面激动。
“下官见过大人”王钊满面风尘,不过眼中却冒着光。
方铮起身,亲自将王钊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头,“辛苦了。”
“大人,属下幸不辱命。”王钊抱拳,眼眶泛红。
那白虎山的匪徒比王钊预想的要凶悍的多,他刚上山,好几回差点没了命,几次见那些匪徒迫害山下村民时,他多想一刀一个,杀了那些人。
可想到梁州城的那么多百姓,王钊是能忍,又找了机会教训了那几个匪徒一顿。要想得到小头目的赏识,王钊必须得让他们注意到。
是以,在又一次抢劫时,对方是富绅,雇了二三十个镖师,那些镖师拳脚功夫都了得,一个小头目差些被镖师劈成了两半,是王钊救了他。
王钊在山上刻意压了自己的功夫,要救下小头目,自己就必须得受些伤,他就让镖师伤了自己的左边胳膊。
自此,小头目对他这个救命恩人就交了心,在王钊刻意诱导下,一次醉酒后,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王钊。
本来王钊以为自己要呆在山上许久,可就在几天前,他从小头目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此番他们不用攻打梁州城了。
具体缘由,小头目并不清楚。
王钊旁敲侧击,最后才知道袁中海被下了狱,那头目不敢一意孤行。
原本白虎山大当家就犹豫,不敢轻易攻打梁州城,他们在山上好好的,若是硬要攻打梁州,到时伤亡肯定不少,万一有军队过来围剿,他们恐怕得全军覆没。
因不确定大当家会不会再反悔,王钊没有贸然的直接领着兄弟们回来,他找了个名头,先下山一趟,若是袁中海被下狱这事是真的,恐怕白虎山的匪徒就真的不敢攻打梁州。
“在山上可有受伤”方铮打量王钊,他装扮不起眼,整个人黑了也瘦了,不过眼神却越发坚毅。
人只有经历过事情才会成长的快,这放在哪都是成立的。
王钊摇头,并未告知方铮他胳膊上的伤还未痊愈的事。
方铮却已经握住他的手腕,摸上王钊的脉搏,随即脸色一变,撩起王钊的袖口,果然,见他胳膊上有一道红肿狰狞的伤口,上头纱布还渗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