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自当遵命。”
赵丰从方铮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可据他所知,冀王曾去到过清丰县一带,若是方铮知晓冀王身份,不该如此淡定才对,莫非他真的不认识
“罢了,此时不便。”赵丰摆手,冀王爱才,若是方铮到了他面前,定然会引王爷注意,赵丰愿意拉拢方铮,自不会亲自将人才送到冀王手上。
问来问去,没有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赵丰对方铮的冥顽不灵又多了一层认识,也多了几分忌讳。
“本相想知道,这是何物”赵丰将袖箭放在案上,金属掉落在案桌,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越发清脆,若是稍微胆小些的,定然会心颤,可方铮只是抬眼扫过那袖箭。
“此物是袖箭。”方铮回道。
赵丰气怒,他自然知晓这是袖箭,“你不过一介书生,为何会随身携带袖箭”
方铮却故意曲解赵丰的意思,他回了句“因孤身赶路,危险在所难免,在下不光带了袖箭,还带了匕首,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忘了拿出匕首。”
“好,好,很好。”这方铮的嘴巴跟蚌壳一般,是怎么都撬不开了。
赵丰再次冷笑,“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就暂且在本相的府内呆着,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丞相大人,大业没有一项律法可以让大人私自扣下赶考学子。”既没有将自己投入牢狱,又不打算将自己送往冀王府,刺客之事怕是另有隐情。
想通这个关节,方铮抬眸,直直望向赵丰。
“大人,此事已经再清楚不过,刺客闯入在下院中,试图劫持在下,让在下明日送他出城,在下不允,刺客便想杀人灭口,却反被杀,而方某不曾与刺客说过几句话,更不知晓刺客为何会选择在下的院子。”
方铮实话实说。
赵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方铮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若换一个人,赵丰就信了,可方铮这人太不寻常,赵丰将信将疑。
他却没有继续追问。
方铮极聪明,哪怕他多问一句,兴许这个年轻人就会多猜出几分。
“罢了,既然你是为了防卫才杀了他,按律是无罪,只是若此话有假,当是罪加一等。”赵丰步步退,最后只摆手,“你先回去,此事待你考完试再议。”
赵丰改了主意,方铮不是普通百姓,两日后他若没有出现在贡院,怕是会引起圣上的注意,那便得不偿失了。
既然是来京都赶考的,在殿试之前方铮是不可能离开京都的,便是过了殿试,得了皇上赏识,他也不可能一飞冲天,总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事,到时这年轻人就该知道何为能屈能伸了。
方铮拱了拱手,“在下告辞。”
赵府管家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等方铮离开后,赵丰吩咐下去,“去盯着他。”
赵府离他们的铺子有些远,方铮走的不快,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铺子。
自方铮被带走后,冯轻跟龚强就一直呆在铺子里,冯轻裹着披风,就站在门口,望着远处。
空旷的街道,乌黑的天地,唯有远处一道朦胧的光芒,这道光里站着一人。
方铮加快脚步。
远远地,他便喊“娘子。”
在面对赵丰时,方铮虽至于不紧张害怕,却需要全力应付,出了相府,他知晓有人跟踪,仍旧没有放松。
直到见了娘子。
暖光下,娘子的身影如此单薄,却在一刹那让方铮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