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累了吧,过来坐坐歇着,余下的让相公来。”冯轻看也不看地上半死不活的方老头一眼,她上前,扶着方蒋氏,劝道,“相公脸上伤的不轻,娘,咱给相公拿湿布巾敷敷脸。”
“对,对。”方蒋氏顾不上再跟方老头生气,跟冯轻一起回了灶房,湿了布巾,准备给方铮敷脸。
院子里,方老头抱着肚子哼哼。
方铮俯身,将人搀扶起来,“爹是回灶房,还是去潘家”
“我可以给爹找辆牛车。”方铮提了一句。
“我去潘家。”其实打完方铮,方老头心里也有些发憷,不光是方蒋氏,就是潘老头也是头一回对方铮动手。
他不敢看方铮那半张脸,又被方蒋氏按着打了一顿,方老头实在没脸在家里呆下去了,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强调了一句,“三郎,我不跟你娘和离。”
方老头再蠢也知道若是他离了方家,就啥都不是了,怕是三个儿子都不愿意在奉养他,他劳累了一辈子,最后可不能成为没儿子送终的可怜人。
方铮没应,只是扶着方老头朝外走。
两人还没到鲁二叔家门口,恰好看到鲁二叔赶车牛车出来,今天他要去镇子卖猎物,昨天鲁庄打了两个獐子,一只野鸡。
方铮脸上的红肿太突兀,鲁二叔眼睛在方老头跟方铮身上转了一圈,就知道定是方老头动的手,且看这伤口,应当是才被打的,鲁二叔是个老实人,也正直,“老哥,你咋对三郎动起手了呢三郎这么好,搁旁人家,人家当爹娘的做梦都能笑醒,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老哥。”
“以后可别对孩子动手了。”鲁二叔摇头,叹息。
要是三郎是他家的,他捧在手里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打
方老头脸色青青白白,却苦于嘴笨,只拿眼睛瞪着方铮。
“鲁二叔,麻烦你顺便帮我爹送去小溪村。”方铮似是没瞧见方老头的不忿,他掏出十个铜板,递给鲁二叔。
虽然小溪村离白塔镇子近一些,不过方向跟东留村恰好相反,鲁二叔要去小溪村还得多赶路。
“今日这车钱就算了,下回再给。”鲁二叔将铜板推了回去,招呼方老头上车。
方蒋氏也是个清明人,她收拾了方老头一顿,却专捡方老头身上不能见人的地方打,哪怕浑身青紫,反正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那多谢二叔。”
“客气啥。”等方老头上了牛车,临走前,鲁二叔还不忘提醒方铮,“三郎,你这脸得快些敷敷,要不明天就得青紫,还疼。”
自始至终,方老头不发一言。
鲁二叔摇摇头,暗想,这方老头实在是不会做人。
直到牛车离开了东留村,看不到影子,方铮这才转身回去。
路上自然是遇到了不少村名,大家都注意到方铮脸上的伤,有明着问的,也有暗自揣测的,方铮一概以笑代答。
大家也都不是笨人,方家谁能打方三郎
那只有方蒋氏跟方老头。
就凭方蒋氏恨不得把方三郎护在手心的样,也是舍不得动她宝贝三儿子的,那就只有方老头的,联想到方老头又离开方家,去了小溪村,村民就开始议论了。
“这方老头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有人就替方蒋氏打抱不平,“当年那事谁人不知方大姑做了亏心事,如今可算遭报应了,这方老头竟还天天往小溪村跑,这不是朝蒋嫂子心上捅刀子吗”
另有人附和,“可不是,我家婆娘她妹子就嫁在小溪村,听说方老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