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随其主,别看秋菊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但其实她跟姚氏一样,并没有什么主见。
这个时候华玉就像她们的主心骨,行事的指明灯,她说怎么做,姚氏和秋菊就怎么做。
“咚咚咚”秋菊再次来到大门前,用捡来的木棍重重敲打着大门,并大喊着“开门”。
门房里,宋伯正缩着手蹲在床榻旁边,怀里揣着一壶热酒,时不时地撮上一小口,那滋味儿啧啧,别提多舒坦
还是钟家夫人好啊,知道他就好这口,巴巴地遣了小丫头送过来,还给烫好了,这个天喝最合适不过了。更何况这酒里还泡了不少好药材呢,有什么蛇胆人参的,听说男人喝了好,说不定嘿嘿,他还能焕发第二春呢
跟钟家夫人比起来,姚氏便是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原先她姚家在仙塘镇开药铺时,别说给他送药酒了,就是去铺子里抓药,都不给便宜多少。只说给的是好药,本来就没有几分利。
呸这种糊弄人的话,他会相信才有鬼
“哼,叫吧叫吧,你就算叫死在大门口,我也不可能给你开门”宋伯摇头晃脑地拿出酒壶,正准备往嘴里倒,突然发现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他冷哧一声,暗骂了一句“贱货,骨头就是软”,便不去管了。
可下一刻,门外猛地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小丫头哭天喊地的声音“逼死人了,宋家逼死人了我家夫人还在呢,你们就迫不及待把小的扶正,什么读书人家,我呸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娼女盗哎哟喂宋家逼死正室啦要活生生逼死正室啦”
听着前面传来抑扬顿挫的叫骂声,华玉勾了勾唇,伸手给姚氏按摩驱寒。
看来秋菊这丫头天赋值都加在说话工夫上了,还挺会给自己加戏的,就这水平,完全可以去茶楼里当说书先生了。
门房里的宋老头可感受不到秋菊这份天赋,此时此刻,他心里唯有恐惧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宋老头目眦欲裂地盯着秋菊,骂道“你这疯婆子怎地还不走在我宋家门口乱叫什么小心我叫巡捕房的官爷来抓你走走走,快点滚吧”
正欲关门,就听秋菊又换了个说辞“好呀,你快去巡捕房找人来评评理,看是你这刁奴奴大欺主,还是我无理取闹去,不去是阉人”
“你”宋老头顿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他再气却也不敢真的硬着来,只能丢下一句“等着”,又重重关上门,想必是去找能做主的人。
华玉和姚氏安静且耐心地等在外面,她嘱咐姚氏“娘,等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能跟着进去,要谈就在大门口谈。宋家人要面子,在大门口他们不敢乱来的。”
若是进了宋家大门,那就说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了。
“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华玉替姚氏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其实姚氏身上并没有打湿,只是为了做做样子,才将额前的头发很面前的衣服打湿了一点。
就算要跟宋文庭离婚,也不能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
姚氏点点头“好好好,娘记住了,娘不怕。”
大门“哇呜”应声而开,一群人撑着油纸伞浩浩荡荡走出来,为首那人正是宋文庭。
他面色铁青地盯着姚氏,厉声道“姚氏,这是休书,你如今已是下堂妇,即刻归家去罢”
“宋老爷,敢问我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你可有资格休弃我”既已决定同这人离婚,姚氏也不想再作践自己,她扬起脑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