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哭,但是那旖以为他哭了。
而且还哭得很惨,喉咙都哭疼了。
受委屈掉眼泪,吃颗糖就好了。
如果一颗不够,就把自己的那颗也给他。
纪兰对两个孩子的零食把控严格,为防蛀牙,一天最多一颗糖。
偶尔聂余调皮,会抢那旖的糖吃,那旖虽然脾气好,但主动把糖让给聂余还是第一次。
这让一心想使坏的聂余震惊了,愣住了。
对小孩子而言,小伙伴大度相让的糖有什么好吃的
只有抢来的糖才是甜的
何况,何况
一股莫名的羞愤侵袭小心脏,聂余抓着糖果,跟扔烫手山芋似的丢出去,梗着脖子吼“我没哭我没哭”
那旖脸颊边儿两个酒窝都给吓没了,愣愣道“你哭,鲫鱼哭,这里疼。”她戳了戳自己白嫩的小脖子。
聂余哇哇大叫,蹬蹬蹬爬过去捡起糖丢到她怀里,气得口齿伶俐“你才哭,那那是爱哭鬼,我才不吃你的糖,不和你玩了。”
他说生气就生气,跌跌撞撞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客厅,扑过去抱住纪兰的腿,脑袋死死埋在她腿上。
小孩子的气性来得又快又莫名,聂余死死攥紧纪兰的围裙,说什么也不放。
他气得哼哧哼哧霍霍磨牙,越想越生气,哑声哑气吼“我才没有哭。”
还不到两岁的小霸王自尊心出奇的重,好比当初谁都能叫他鲫鱼,唯独不准那旖叫。
那时他下意识认为那旖叫他鲫鱼就是不喜欢他的意思。
现在的他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讨厌被那旖说他哭,就是下意识不准她这么认为。
谁都能说他哭,就那旖不行。
纪兰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鲫鱼没哭,鲫鱼是小男子汉。”
聂余攥着她的衣领,打了个满口奶味儿的嗝儿“我没哭,那那说谎”
纪兰把他抱起来,柔声道“那那没有说谎,她是关心你呢,她以为你哭了,用自己最喜欢的糖果哄你开心。”
聂余歪了歪头,是这样吗
那旖乖乖坐在地毯上,见妈妈把聂余抱回来,又把那颗水果糖塞到聂余手里。
聂余偷偷看她,那旖就咧嘴对他笑。
小男孩儿立马就不好意思了,把头撞入纪兰怀里,耳朵发红。
小孩儿就是这样,生气莫名,和好也莫名。
纪兰陪他们玩了一会儿,听到门外响起开门声。
老太太刚刚在楼下大战了一场,正是春风得意至满而归。
她把菜一丢,视线一扫屋内的人员情况,走到纪兰他们屋门口靠着,见聂余嚎得欢快,道“趁现在你爸还没回来,抓紧时间多笑两声,晚上就有你哭的了。”
聂余躲到纪兰身后,睁着双大眼睛怒瞪她,像头小狮子,凶得很。
赵春花干脆进屋,一屁股坐在纪兰和那大勇床上,呼呼扇着蒲扇,笑得阴阳怪气“哟嚯,跟你爸一样能啊,不愧是老聂家的种,小眼神挺横啊,可真是吓死我了。”
那旖也慢悠悠站起来,脚步蹒跚走到纪兰身后,还没靠近聂余,就被她这一声声真情实感的嘲讽给扫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小眉毛皱成毛毛虫。
纪兰连忙抱起她,无奈道“妈,在孩子面前少说点。”
赵春花看了眼俩小东西,冷哼一声“敢做还担心别人说吗,担心别人说就别做啊。”
纪兰“小孩子懂什么,你说了他们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