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室里马上响起加一、加零、乘二、乘三的电子音。
而庄理却闭着眼, 直接把账单上的条目一一报出来“我养了朱苗苗和朱见睿十四年。十四年前,我还是高三生,正准备考大学。我是孤儿, 无父无母, 学杂费和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和朱苗苗在一起之前,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是400块, 每个周末给人当家教就能完全负担我自己的开销。”
“和朱苗苗在一起之后, 我把我的生活费缩减到了每个月200。但是, 为了保证朱苗苗和腹中胎儿的营养, 我给她每个月2200块的生活费。也因此, 我辞掉了比较轻松的家教工作, 每天晚上去宵夜摊给人端盘子、洗菜、串烤串,每个月能拿到2400块的工资。”
“高三一年,我赚了28800块, 这部分收入,我拿到2400,朱苗苗拿到26400, 我一年的开销,她一个月就能用完。”
“之后,我因为忙于打工, 学习成绩严重下滑, 失去了保送q大的名额, 最后考了个三本。大学四年,我每天打三份工, 每个月能赚4800块, 每个月的开销是400块,剩下的全都交给朱苗苗, 因为孩子刚出生,需要买奶粉和尿不湿。”
“四年来,我赚了230400块,除去每年6000块钱的学费和我的19200块生活费,朱苗苗拿到187200块。”
“大学毕业之后的头一年,我依然每天打三份工,每个月大概有5000块钱收入,但我自己的生活费却缩减到每个月300,因为这一年,朱见睿要上幼儿园,我得给他交学费。”
“这一年我大概赚了60000块,朱苗苗拿走56400块。”
“之后,我在k就职,头一年实习期,工资不高,每个月7000块,而我的生活费依然是300。也就是说,朱苗苗从我这里拿走80400块。”
“再之后的七年,我一直在k工作,工资调整到每个月12000,而我的生活费是每个月600,剩下的全部交给朱苗苗。也就是说,七年之间,她从我这里拿走957600块。”
“之后,我贷款2000000万,给朱苗苗买了一套总值为2389600块的房子,每个月我负责还贷,她一分钱不用揽。”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收入,为了让朱苗苗和朱见睿过得更好,在k工作的八年间,我几乎每个月都要接很多私活,平均算下来,每个月额外还能拿到40000块。这部分收入除去房贷的10000块,剩下的我都拿去帮朱苗苗还各种卡债了。也就是说,八年间,她还花掉了2880000块。”
庄理睁开眼,笑容玩味“现在我们来算一算总账,朱苗苗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走的现金和不动产加起来有6577600块。”
龚轩麟原本听得脸色发黑,得出结论后反而勾起薄唇,语带轻鄙“抱歉,500万的确是我给少了,冯律师,再给他把一百多万的零头添上。”
“零头”两个字将他的鄙夷和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高高在上的他并未发现几名律师不认同的表情,也没有发现几位警察越来越厌憎的目光。
虽然庄理并没有诉说这些年来他过得有多么艰难,养育一个孩子有多么辛苦。但是从这份账单里,所有人都能真真切切地看见一个小人物的挣扎。每个月两百块的开销对高三生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吃不饱穿不暖,更不可能好好学习。
每个月六百块的开销对一个已经参加工作的成年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除了吃饭、喝水、抽烟、乘坐交通工具等基本开销,没有任何一点结余去参加交际和娱乐活动。他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