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别废话,你不做,你想你死的时候连寿衣都没人帮你穿吗都是快死的人,没让你拿钱,就帮衬一把,你不愿意,我把钱退给你,你搬走。”
听到这话,林钦还能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等到那个叫小郭的人把孝带拿来,尾部还系着红绳,代表着这是孙子辈的孝带,儿子辈是尾部是不栓红绳的。
拿起藏蓝色的寿衣,林钦咽了口吐沫,看了一眼老头,胆战心惊的给老太太穿上,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事儿,说实话挺害怕的。
当把老太太的帽子带好之后,就看到老头拿着一张黄纸,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睛念着上面的字,大声朗读着。
“沈秀梅川省度江堰人氏于二零一六年九月十七日离世享年七十三岁生前交于我车费两千八百元冥纸酒菜二百元答送亲友五百元认干亲二百元共计三千七百元定花在沈秀梅身上不敢私藏死者返乡,路边野鬼不得干扰否则折了阴德,祸及家人与我王树才无关干亲磕头给沈氏老太送行”
念完之后,老头把这张纸扔进火盆中,昨晚被打林钦打的小子,拉着林钦的胳膊,给他拽了过来,总共三个女人,四个男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伴随着哀乐,年纪最大的男人点燃了纸钱,扔进火盆中,看着纸钱迅速转黑,化成一团灰烬。
“你们一直这么做”
其他四十岁往上的人走过来给沈老太太鞠躬,或者磕头,等全部完事了之后,林钦才贴在昨晚揍的小子身边问了一嘴。
“嗯感觉自己不行了,就给老头钱,可以给你拉回家,也可以帮你入土,他不会私藏,都用在你身上。”
看着这帮人,又想想自己,林钦忽然感觉十分可笑,死在他乡,连丧事都得自己安排,身边没有亲属,就找住在一家旅店的病友冒充,一辈子就这么落幕,这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哥们,你烧会,我不行了,我肝癌,疼的厉害。”
烧纸的男人把木棍递给林钦,一脑袋的汗,脸色十分苍白,林钦没有拒绝,接过木棍跪在火盆前,把一张张纸钱扔在火盆中。
老太太在旅店的丧事并没有办多久,晚上天色刚暗,一个老旧的五菱宏光就开到了旅店门口,黑色的裹尸布给老太太捆上,放进了已经拆掉的后排,接过老头的钱,这个四五十岁拉尸体的人就开车走了。
“老太太挺大方,二百块给亲属的,你们七个分了,都回去歇会,七点下来开饭,老太太答谢你们的,不来不行。”
一帮人点点头,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林钦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感觉很乱,他感觉似乎得了病,他见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不是阳光灿烂,而是变得冰冷充满腐朽,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躺在这儿,也要找人认干亲,让这帮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给自己披麻戴孝。
七点了,林钦下楼,门口摆放着两桌饭菜,五百块钱两桌,自己做的话,伙食真就不错了,属鸡属马的这顿吃不上,他们七个“儿子孙子”跟王老头坐在一桌,因为林钦是新来的,所以还得重新自我介绍一个,也让林钦认识了这帮病友。
“二毛,昨晚你去林钦屋里了”
王老头问了那个被林钦揍了的孩子,让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也点头承认了。
“这回认识了,就别干了,偷谁的,也不能偷有病的,何况是一家人,你也是刚来,我就不说你了,给林钦道歉,他昨晚就算打死你,你死也就死了,顶多跟沈老太太一起拉走,没人管你。”
“林哥对不起,我错了,谢谢你昨天把我放了,我其实就是想拿点现金,银行卡,电脑我都不动,但拿了就是拿了,我错了,给你磕头了。”
这孩子起身推开塑料凳,跪在林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