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宦官趴在他的脚下,几乎发不出声音。
这种威势,即使是伴随在他身边数百年的老人,也无法承受。
“起来吧,别趴着,我听你的,不会轻举妄动。”皇帝轻轻抖了抖袍子“还不站起来”
“是,是”大宦官马上恭谨地站好“陛下尽管吩咐。”
“吩咐你有什么用。”皇帝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一阵浓重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与其说是疲惫感,不如说是无力感终究还是没有到达那种,能够以一人之躯,镇压这天下所有人的层次。
修为还是没到位。他腰间的天子剑嗡鸣着,但却始终没有出鞘。
这些年来的权力和地位,并没有腐蚀他身为修行者的心灵。
只是,一层尘埃而已。他很清楚自己的心灵但这一层尘埃,却是自己无法排解的苦郁。
那是众生的愿景。
“无法抛却众生,独自苟活,但为了守护众生愿景,却又无法守护自己的爱人。”他咬牙切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狠狠地唾弃着自己。
“还说是什么神仙皇帝,最强帝君。”
“我看你吕凤仙,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想到办法了吗”巨鲸此刻甚至都不敢大声问了。
王川摇了摇头。
“再给我点时间,我在计算。”他的双眼中,一道道流光划过那是他用前世学到的,部分公式在计算这些地仙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和自己所能引起的最大程度混乱,究竟能不能产生那一线的生机。
虽然很渺茫,但是天道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
他总会给人留个空子。
“那我不打扰你,你继续。”巨鲸将自己的气息,再一次掩藏起来。
就在先前,一座巨大的军阵企图反抗,已经被妖僧一棍子敲碎了所有的机关和星力,连同其中的上万名军士,在瞬间化作飞扬的血雨。
钱庆之的手几乎要裂开了。
他紧紧地捏着剑,装作恐惧地盯着天上那群地仙。
就在先前地仙们降临的瞬间,他和其余的渡劫期强者们,也全部分散开去,落在了各个军阵之中,暂时掩藏了起来。
地仙强者虽然恐怖,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立刻从人群之中,找出渡劫期的将官们来。
而且,他们好像也完全不着急。
“再忍忍。”他的咬合肌不住地抽动着“再忍忍。”
他手中的剑嗡鸣着,却又被他亲手按回鞘中。
“忍”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些血雨从自己的眼前划落。
片片的红润,出现在他的脸上。
但他没有去擦拭,而是任由血色蒙蔽自己的双眼。
“要等一个机会,一个至少能让自己将所有的力量释放出去的机会。”他在内心按捺自己的仇恨和愤火,让剑气顺着自己的经脉不住地激荡起来。
十二重楼中,每一座楼宇,都开始出现裂痕。
那是超负荷运转剑气的结果他毕竟突破渡劫期不久,要是长久地维持这种完全的战斗形态,无论是五脏六腑还是奇经八脉,都无法承受。
但他就是这么运转着自己的剑气。
就像一柄豁口满布,但却仍然不愿意离开修罗场的铁剑。
“再忍忍。”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钱庆之敏感地回头,却发现是影狼。
一头银色的发丝,在他的脑袋上顶着,长长的刀疤从脸上撕开,跟场上普通的军士,也没什么根本上的区别。
“将”钱庆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