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成年女子,面对着许多身穿蓝色衣衫的人。
奇怪的是,这些人物一个个都没有五官,被笔触糊成一团黑,画面诡异阴森。
佟因兴致来了“这是恐怖故事”
“或许。”李追玦模棱两可道,他的气息淹没在空气中,气质变得虚无缥缈。
佟因没在意,继续翻下一页,的确是故事,一页一个场面,像看漫画书。
故事的主人似乎是小男孩,佟因看出他的人设,一个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余留腐败的孩子。
他母亲带着他,被一群蓝衣服的人追杀,天涯海角,路过任何一处都被人唾骂,人们憎恶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再挫骨扬灰。
但是人们惧怕小男孩,他有特殊能力,与众不同。
那群蓝衣人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蓝衣人似乎是神仙,各式法宝频出,手段诡谲,小男孩被母亲带着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落入他们之手。
捕捉当日万人空巷,张灯结彩,如盛大的庆典,人群呐喊欢呼,群情激涌。
蓝衣人拉着母子二人游街示众,愤怒的人们扑上去,被禁了能力的母子二人毫无反抗,女人被人撕打,更有恨者直接撕咬。
人们疯了,摇着愤怒的大旗,如没有道德束缚的野兽,在开展一场狂欢。
小男孩天生特殊,蓝衣人留他有用,下了禁制无人能伤害他的身体,人们转移宣泄口,把愤砸在女人身上。
他们越来越过分,被气氛烘得失去理智的、癫狂的人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心理扭曲了,道德再无作用,他们不能动小男孩,却能以他母亲的性命强迫他做任何事,他们选择把女人的肉塞到男孩嘴里。
于他们而言,那是一场过节般事后了无痕的庆典,他们看见男孩的崩溃,和极端过后的麻木,一场满足了他们报复心理的视觉盛宴。
女人死了,游街本该走二十里,她死在第一里的路上。
无人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大家都这样做,这也是蓝衣人允许的。
佟因合上书,叹息一声“小男孩是美强惨设定啊”
“继续往下看”李追玦忽然开口,情绪不清不楚。
她把书按在心头,瞥他,发觉他神情很冷淡,整个五官似乎要淡下去,似乎被重重阴影笼罩,烛光再盛也无法照亮。
“不了,这故事太长,男孩太惨,我看得心疼,年纪大了吃不得虐。”
佟因又是长吁短叹一番
“男孩有什么错呢他想跟母亲安稳生活,躲在深山老林也不会妨碍别人,若不是蓝衣人赶尽杀绝,他们何必满世界地跑,招惹众怒这些蓝衣人到底什么人神仙”
李追玦忽而低头,很突然的一个动作,在看她。
她看回去“怎么了”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佟因
“我怎么知道这话本不是你的吗”
他眼睛微眯起,眼底无光“他们也能”
忽而急转,“罢了。”
他倏尔起身离开主殿,一头扎入外面的冰凉月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