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罗谬是不曾妥协,也始终不愿意去妥协的人。
就像是面对火车难题一样,道德主义者会不做选择,功利主义者会选择比较二者价值,可不论是那种选择,本质都只是基于无法改变“火车冲撞”这一个固定前提下而已,如果有着能够直接轰停火车的力量,那何必去闲着无聊做什么选择,纠结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如果要牺牲的话,只要牺牲我一个人便可以了。
这种极端的悲悯神性始终存在于巴萨罗谬的灵魂根源,正是其人格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被杀死的人只能是该死之人,而不该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一旦逾越了这条基本的底线,不论是自己,亦或是除自己以外那些要被杀死的人,在心中都将不再是作为“人类”而存在,而是更接近于一个数字、一个概念的抽象物体存在,不再具备意义。
只杀该杀的人,只做该做的事,只完成该去完成的工作。
正确
这即是巴萨罗谬为了约束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誓约,就算内心深处对战斗感到再怎么愉悦,这都始终是没有必要去做的事情,绝不可去刻意的追寻。
“就像是信奉自由主义者们也认为自由里面没有选择不自由的自由,看似没有任何限制,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限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倘若真的选择一直以杀人去提升的话,恐怕没多久就会沦为这条道路的食物吧”
人勤以逐知,而知亦勤以逐人,其深刻无情者,如鹰犬逐兔。
神秘知识本身就是拥有着力量的,无论是诵念还是单纯的存在于脑海里面都会随之带来影响,如果不是火剑之路设计之初便是为了挣脱常世一切束缚且创造者赫尔墨斯本身看不上这点力量的话,恐怕火剑之路也将成为与堕落之路类相似的异常生命体,把一切体系下的超凡者当做养殖的食粮。
世上本就不乏这样的例子,在火剑之路被创造出来,取代其余超凡体系之前,夸张到甚至每一个教派都会特意设计出一套超凡体系,从而养殖下属超凡者,一茬一茬的割韭菜,以供应上层。
在想到这一点之后,看着面前那位笑吟吟的魔女,巴萨罗谬的内心也不禁升起了一股难得的忌惮之情,恍惚间,目光好似穿透了这层物质的躯壳,看到了对方躯体深层藏着的那颗向下生长逆生命树。
在空虚而混沌的黑暗间,漆黑的云雾自然弥散着,自三根贯穿四重世界的亵渎支柱间生长出十重恶德的圆环并延展出二十二条暗之路径,每一个狰狞而扭曲的枝桠上悬挂着一个个的哀嚎着的魂灵,像是在齐齐描述着世界创造之前,混乱而失序的疯狂知识。
似是受到了刺激,以圣银义肢瞬息间便本能性的展开神力,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类似眼睛的缝隙,透过这些开裂的缝隙,其中通天彻地的辉光之树隐约显露身形,投射出虚影,与逆生命树针锋相对。
娄希似是惊讶于巴萨罗谬直觉的敏锐,竟是一下子撕开外层的伪装,直视逆生命树的本体,晶莹的红眸中浮现毫不掩饰的好奇心。
几乎同一时间,两股矛盾的气息齐齐被主人强硬的收了回去。
巴萨罗谬的圣银义肢重新恢复原样,而娄希手上的奇诡图案也被骤然生长的炼金矩阵抓了回去,被死死的束缚在体内。
娄希抽回手,颇有无奈意味的轻声说道“巴萨罗谬老师,你难道觉得这种事情我有能自由决定的余地吗”
少女认真的道“我只能保证一点,在我活着的时候,这条道路不会被传播出去。”
“抱歉,刚才我有些激动了。”巴萨罗谬坦然承认自己刚才的失态,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确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