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震般隆隆的声音响彻,沉默了一会后,巨蛇言语中满是欢欣道“以此手足触摸彼方之世么,哈,该说是狂妄吗,简直”
比起是人,更接近于“神”。
这后半句话伊甸之蛇并没有说出口。
在神性与兽织的矛盾状态中,眼前之人很显然已经比仅有“人性”的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真正的“渴求”。
归根结底,满足心中“所欲”才是他渴求的核心,而“随心”不过是满足这份异质的渴求所带来的附赠品而已。
对于巴萨罗谬而言,在有限制的情况下取得“胜利”、向未知的彼方进发反而更称得上有趣、也更能能让其感到愉悦。
贯彻意志的强大,同样囊括了以自身意志战胜的强大。
随心所欲者,手脚皆为镣铐所缚亦可起舞而歌也。
毫无疑问,男人“爱”着这整个“世界”。
与此同时,外界旧大陆。
时间早七点。
迦南地,翡冷翠,佛罗伦萨大教堂。
此世权利最顶端者、教团当代的圣座格里高利十三世结束了自己早间的默祷,从小暗间中走出,像个寻常的老神父一般,温和的接待着早起前来的信徒,一点也不像号称“代行一切权柄”的近神之人,更没有高位超凡者身上那种无比异常的非人质感,反而给人以充斥着浓厚人性的印象。
哒、哒、哒。
听到脚步声传来,格里高利停下了话语,向听着布道的那对夫妻说了声抱歉,从衣兜里掏出糖果,悄悄笑着塞进了跟着他们而来的那个孩子的手中,然后微微抬起头,望向脚步声的传来处。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法衣,在外披着一件兜帽长袍的高瘦男人,阴影遮住了对方的面容,以普通老人的视力,格里高利看的并不清晰。
但他熟悉对方的身份。
杜姆凡巴尔萨泽,末日钟观测所现任负责人,继承了“杜姆”与“巴尔萨泽”这两个传承圣名,舍弃昔日一切的末日学者。
与格里高利那种普通到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老神父的气质不同,这位一直把自己关在历史缝隙中,没日没夜自觉加班的末日学者,很显然不知道如何彻底收敛自身的气息,在他踏进门来的那一瞬间,浓厚的异质感便将教堂内部充斥,几乎快要让那一家普通人晕厥,令他们齐齐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老教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劳烦,一个闲人驱散术式。”
杜姆博士点了点头,面上冰冷看不出神色,机械而顺从的遵循格里高利的吩咐,施展术式,将这座教堂的所有人都驱逐出去。
我没叫你都驱逐出去
格里高利又是心累的叹了口气,将这半要出口的一句话咽了回去。
“说吧,又是什么样的重要消息需要你亲自过来告诉我”
被冠以“杜姆”之名的末日学者面色仍是平静,淡淡的道,颇有神神叨叨的意味“星之彩,锁与钥,噬翼之鸟披着血色归来,而戴冠之蛇则将升至辉光的领域,与永远的苦行者相伴。”
“我所司掌的那段未来支流又有了异动,出现了属于039隆基努斯039的气息,将末日钟又回拨了半个刻度,在服下殁药之后,我就得到了这一段模棱两可的预言。”
格里高利沉默了好一会,缓缓闭上了眼睛,叹息道“隆基努斯还真是熟悉的名字。”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老教皇的语气很是复杂,有怀念也有愧疚、更有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敬畏和钦佩。
“数千年来维持着人类史的圣名传承,理应熟悉。”杜姆博士点了点头,照本宣科一般念着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