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也是薄薄一层粉黛,难得挑了胭脂抿了红,倒是显得神采奕奕、顾盼神飞。
翼遥一见便大为惊叹,走上前来亲自为宋知欢系上压襟的羊脂如意和合云纹佩,一面笑盈盈道“阿娘少有这样打扮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光彩照人的。”又道“您平日里也很该这样鲜艳鲜艳呢。”
宋知欢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脖子,只觉都要被那钿子压断了,一时苦笑道“可算了吧,今儿这一回,脖子就要不好了。”
翼遥听了忍不住发笑,抬手为她轻轻捏着脖子,轻声道“四弟的好日子,咱们都高兴。您穿的鲜艳,我们就更高兴了。”
“我穿的鲜艳又不是为了你们高兴。”宋知欢斜睨她一眼,轻哼一声,“也罢,去,把我那对耳坠子取来。”
柔成已用铺着红绒布的小托盘捧了一对耳坠镯子来,闻言笑着道“好郡主,您就借奴婢的花献佛吧。”
翼遥于是轻笑着拾起那一对耳坠子,一面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为宋知欢戴上,一面笑道“那就请阿娘允准女儿服侍您一回吧。”
一时说笑着,前头有人来道“侧福晋,福晋打发奴婢来看您好了没。”
“快了。”宋知欢扫了一眼柔成捧来的怀表,轻轻一拧眉,“这样早”
来人轻笑着道“前头宾客来得早,且得早早去待客才是正理。这会子迎亲的人刚出去,还得有些时候回来呢。”
翼遥已捧起那一对银掐丝红翡手镯轻轻为宋知欢戴上,笑道“阿娘也快些吧,额娘那个急性子,您再不到,她又要着急了。”
宋知欢点了点头,向镜中一看,处处已打扮妥帖,便转身出去了。
翼遥忙上来扶着,柔成便轻笑着退了一步,领着众婢女跟随在后。
年氏上回虽如了愿,却也吃了挂落,在雍亲王面前又是泪珠涟涟娇喘微微梨花带雨的老路数,又是绝食又是哭诉,已是瘦脱了形儿,这会子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衣裳,打扮的倒是清雅脱俗、出尘不凡。
只是这大喜的日子,谁不是打扮的喜庆明丽,她这本不出众的颜色却更为乍眼了。
敏仪见了面色一沉,淡淡扫了她一眼。
年氏这些日子在敏仪手中吃了不少挂落,算是见识了母亲口中一家主母的手段,这会子对敏仪还怕着,见她冷着脸看自己,眼中仿佛凝着寒冰一般,先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身形萎缩一下,也顾不得与华姝合不来了,就要往她身后躲去。
便如耗子见了猫,虾米见了鱼如遇天敌。
华姝正是嫌弃她的,这会子见她这样也不免有些好笑,然而还是很没有战友情地退了一步,没为她挡住敏仪的视线攻击。
只见敏仪神色淡淡地,端着茶碗啜了一口,大好的日子,也没理她去寻她的晦气,只问画眉“知欢怎么还没来”
画眉笑了一声,道“宋主子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这会子正跟柔成耍脾气呢吧。”
敏仪听了也忍不住直笑,到底收敛了冷意。
雍亲王瞥了年氏一眼,见她面带委屈泫然欲滴,一副梨花带雨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到底这些日子已见识了不少,却也无大动容。
虽如此,还是对年氏露出一个略和缓些的神色,年氏果然得了安慰一般,咬着一般樱桃般的粉唇占定了。
敏仪坐在一旁,将一切收入眼中,心中倒有些讽刺这是把年氏当只猫儿狗儿的养着了。
一时寂静,忽听屋外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