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众人皆笑,修婉住了琴,将手抬到目前细看,起身将一双手摆在宋知欢眼前,如一个绝世小可怜一般哀声控诉“额娘您看看您看看”
“别唤你额娘”宁馨神情冷肃,分毫不为所动“你额娘如你这般的年纪,已经能够独立作曲了,你呢今日不把这一支春江花月夜抚足,你就把曲谱抄写百遍”
正这时,徽音从外进来,先含笑一欠身,道“额娘、阿娘、武额娘。”
敏仪端坐受了,宋知欢侧身让了半礼,宁馨起身回礼,两个小的起身行礼道“大嫂嫂。”
“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三妹妹的小脸儿皱巴巴的”徽音在宋知欢的示意下落了座,笑吟吟看向修婉,打趣着问道。
修婉叹了一声,摇头晃脑,“旧事不提也罢。”
说着,又站起来蹬蹬蹬走到徽音身边,扯着徽音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宁馨,讨好地问道“师傅大嫂嫂都来了,这天儿又凉快起来了,咱们就别抚琴了,好不好”
宁馨语气冷淡,“剑术课每隔一天一次,琴艺亦是,两者交错着,锻炼体魄、陶冶心性共同进行,你今日若是逃了琴艺课,便坏了规则次序,明日的剑术课也要停,长此以往,何来秩序”
修婉便要辩驳,“世间本无秩序,秩序都是人订的,又怎么不能改了呢”
宁馨一拧眉,宋知欢忙过去拉架“好了,不就是春江花月夜嘛,回头我教她练下来。”宋知欢笑道“天儿凉爽些了,咱们去后头跑马怎样我也有许久未曾见过阿宁你舞剑的身姿了。”
宁馨余怒未消,看向来拉架的宋知欢,口吻微愠,“修婉的性子,说是四大皆空,实则处处执念佛经不能改她性情,时常如此,天生佛心也不能渡她”
“琉璃心、清净骨,这本是修婉她自己该磨砺的,阿宁你何必为她如此着急呢”宋知欢笑着拉着宁馨往外,口中振振有词。
只见她一面在身后给众人打手势,一面轻哄着宁馨道“稍后欢姐抚琴一曲,阿宁舞剑如何”
“少年轻狂态又修佛法,当真矛盾”宁馨一甩袖,宋知欢却笑道“正该你们两个换一下呢,老子讲究无为而治,到了你这儿就是规矩法度处处重要,当真矛盾。”
“歪理邪说”宁馨拧眉,“世间若无法度,安有如今”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是少年轻狂本是平常,苏轼还能老夫聊发少年狂呢,更别提咱们修婉本就是该年少轻狂的年纪。随心而动,道法自然。弘皓的性子就太闷了些。”
宁馨又道“若处处轻狂,真有一日,修婉要效仿那些她崇拜的魏晋名士去人坟前潇洒,你又当如何”
“我不如何。”宋知欢毫不在意,“这世间法度束缚颇多,若修婉真如此做,只能说她是被这世道不公所逼的为她生母,纵然我不喜如此轻狂举动,也绝不会站在世人这边攻讦她。但修婉纵然性情骄纵桀骜些,却也有一颗人善和合之心,心中自有底线,当不会为父母亲族招来非议。”
宋知欢微微一顿,又道“弘皓生性沉闷,却有潇洒不羁之心,不受世间规则法度拘束,若比起修婉来,我还是更担心他一些。”
宁馨却不赞同“道法自然,在于天地。修行道法当顺应天时,弘皓性格如此极好,一世亲缘皆为牵挂,他重情意,自然不会有连累家人亲友的出格之举”
此时,她话语倏地一顿,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宋知欢套进去了。
闭目沉思片刻,忽地轻叹一声,道“是宁馨愚了。”
宋知欢见她姿态愈发潇洒,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两分轻浅的自然姿态来,心中赞服。
且说那边修婉听说要去跑马就兴奋起来,却见自己阿娘与师傅一路辩驳互不相让,当下已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