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处在两边的银钱月例、针头线脑并胭脂水粉一类的杂碎东西,大处到仆人调度、房屋装饰乃至侍寝日子, 需要磨合的地方多了。
敏仪嫁入爱新觉罗家这些年, 只经历过三次添人。
第一安氏,她倒是个不安分的性子, 无奈四贝勒头一个压弹她,翻不起风浪来;
第二个青庄, 是打小服侍她的,最知道她的性子, 从没让她有过半分不顺心的地方;
第三个宁馨, 那是个性子清冷的,又身家丰厚,寻常不在意什么俗物, 屋里的侍女雅音是个利落能干的, 自金银俗物至侍女婆子,一个个管的服服帖帖, 不需宁馨操心的同时, 也从没出过闹到敏仪面前的事儿。她只需注意着不让人短了那边的份例, 便万事大吉。
宋知欢和华姝是一开始便在磨合的, 宋知欢和宁馨情况相似, 性子懒散却又不理人间烟火, 自有柔成将她身边一切打理的妥妥帖帖, 纵然以宋知欢的性子, 也没闹出半分笑话来。
华姝性子虽桀骜不恭, 却要顾着四贝勒,故而只在小处上与敏仪磨牙,也不会闹出大笑话来。
故而敏仪打理的后院算是满京城数一数二的清净,她那些个妯娌们没有不羡慕的,这回好容易这府里添人,自有不怕事多儿的过来嚼舌根子。
虽说敏仪不过随意听听,倒也有几分入了心,怕新来的两个是爱惹事儿的,可谓早早进入了备战状态。
安排到两处的丫头仆妇都经过层层筛选,确保各个老实肯干,也没有外头安插进来的钉子。
然而进来这两个人却让敏仪的警戒落了个空。
耿氏性子直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据说在家常陪父亲饮酒,端得是海量,与四贝勒“小酌”,四贝勒已量尽收手,她还能自己把剩下的酒搂个底儿,对胭脂水粉衣裳首饰什么的根本没概念,人生信条就是只要你不克扣我伙食,你就是好主母。
敏仪能如何只能额外叮嘱厨房往耿氏处的饭食丰盛些,这也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的事儿。
那钮祜禄氏更令人大跌眼球,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每天吃斋念佛无比虔诚,若不是还用着牛乳鸡卵,留着那三千青丝,真要叫人以为她要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去了。
她和耿氏的区别就是对自己除了胭脂水粉衣衫首饰之外的饭食点心也完全不在意,人生信条就是只要你别短了我的鲜花佛香,你就是好主母。
敏仪又能如何难得碰上省事儿的,自然如了她的心愿。
不过,她对花儿一样年纪的小姑娘不好金玉华服却好佛经木鱼颇有些诧异,于是命人细细打听,方知道原来这钮祜禄氏自幼长于祖母膝下,她祖母那是有名的供佛虔诚,她每日随着晨钟暮鼓,便也成了这万事不经心的性子。
敏仪听了,不知是该哭该笑,虽说外头都传她这是一府的怪人,但她也清楚这话里头有多少的艳羡。
毕竟妾室越省事,做主母的越舒心。
便是乌拉那拉夫人来探望时,都免不了叹了两句她的好运气。
新人入府的忙碌过后又是清闲,新入府的二人渐渐适应了府中的日子。
转眼又是年下,一艘艘大船满载着新鲜货品入了京,转而摇身一变,成了礼单子上的新鲜物。
这日是各院母家送的年礼入了府,宋家如今的礼尚往来已全部交由大嫂齐氏打理,只是宋母手中握着些不好交给儿媳的人脉,是预备着日后带进棺材里就此断了的,于是节下也不得不出来理一理单子。
女儿这的节礼自然是最伤心的,儿媳打点过后她也要亲自看过,再有旁处送给“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