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瞬之间,他脑中忽然闪现一道灵光,像一条线一般将他所有的疑惑串联到了一起
等一下
他从前就觉得奇怪,为何当日子苏解释葱汁时只写文若的姓名,不写他的
为何当初他们一同入了天牢,子苏赶回来后却只拥抱了文若,推开了凑上去的他
难怪他们四人相处时,幼安每次都要把兴头上的他拉走
“他们”任嘏震惊道,“子苏心悦之人,是不是”
“是的呢,”管宁面无表情,“您终于回味过来了,昭先兄。”
任嘏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管宁便没有管他,自顾自铺好被褥,准备入睡。
哎,这种团团圆圆的日子,他的妻儿却都不在身边,着实想念的紧。等出了正月他就同子苏说一声,也去到徐州牧卢植身边吧。
届时把妻儿也一同接过去,跟着老师谈经论道、编纂经书,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见任嘏总算被管宁拉回房,糜荏深觉将管宁唤来京洛,果真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
他微勾唇角,与荀彧并着肩慢悠悠从厅中走回主院。
夜色已深。
朔月无光,黑云遮蔽万千星子。但满城灯火,将整个京洛照的彻夜通明。
荀彧侧头看着远方的温暖火光,心中无限旖旎。
真好啊,他想。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子苏一起欣赏这样的美景,年年日日都能如同今朝。
思索间,手背忽然触及一个温暖的物体。
荀彧愣了一下。
他以为这只是巧合,与当时他送糜荏回府,在街道上几次触碰到糜荏的手背一样。便敛眸一笑,暗自体会这其中的酸甜与欣喜。
但与上一次不同,这次这只手居然像是生怕他不知道一般,明目张胆地缠上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而后,十指交握。
荀彧“”
他豁然抬眸,震惊地看向身旁之人光风霁月的侧脸与微勾的唇角。嘴唇嗫嚅了一下,却始终没有问出什么话来,反倒任由糜荏牵着他的手,慢悠悠返回房中。
与他们离开之时无异,房中还是那般干燥温暖。
里头点着一盏煤灯,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边,看起来相依相偎、难舍难分。
荀彧长睫微颤,听到糜荏的声音。
“文若可觉劳累”糜荏问,“若是想要睡觉,那便熄灯。”
“是不想睡,那我们便做些更让你睡不着的事。”
荀彧“”
他陡地回神,登时紧张了起来“子、子苏欲行何事”
他是未经人事、对感情懵懂,但又不是个傻子,怎会感觉不到今日糜荏对他的照顾与暧昧
有了这分怀疑之后,他便在脑海中不断回忆两人的点滴相处,解析子苏的一举一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边却又不敢肯定,只敢告诉自己这只是他想多了。
直至此时此刻。
他注视着糜荏,看着他含笑而专注的模样,昏惑烛光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终于按捺不住道“子苏可知我在想些什么”
话语落下,他又豁然清醒,幡然悔恨。
万一是他会错意,子苏想要做的其实是谈论政务之类的正事,岂非太过尴尬又要如何圆回来,才能不着痕迹地打消子苏的疑惑
糜荏瞧着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