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洛赈灾一事已至尾端,糜荏只需继续关注周遭郡县的处理与发展。
按照时间来算,离京的灾民已走回隔壁郡中。干粮应该正好吃完, 还能去隔壁郡县的官府处领取一些。
等到这些灾民回乡后,大部分的压力便会转移至当地官府身上。糜荏筛选出一些信得过的官吏,打算披上其他产业的马甲,再捐献一些粮草。
琉璃、瓷器、绸布、文房四宝他这些年用以赚钱的产业遍布天下,财产不可估量。达者兼济天下,捐献一点算不得什么。
今日正是休沐,他陪糜莜用过午膳,考校了她的学业。
他为糜小妹请了三位先生两位主教礼、乐、书、数,另一位教御、射。这是糜小妹自己要求的, 她觉得既然哥哥要学这个, 她也可以。
糜荏听罢她的要求不置可否,只是道“既然想要学,那便努力吧。”
也是这一句话, 糜小妹一声不吭地学了三个月, 都很有所长进。
考校完糜小妹的功课,糜荏露出赞赏神色“学得不错,阿莜很聪明。”
糜莜很是欣喜,面带得色“那是自然,阿莜可是你的妹妹呢。”
糜荏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笑了“背诵时有个小错误, 你去将这句话再抄写十遍吧。”
糜莜当下苦着小脸抄书去了,府上中年管事李蘅取来一个木盒道“主上, 您前几日要属下跟踪之事已有眉目。”
糜荏瞧着木盒, 微微挑眉“哦”
李蘅是他从朐县带过来的。他产业诸多, 总是分身无术,自然就培养了不少机灵能干、忠心耿耿的管事。
他入京之后,家宅交由糜莜打理。即便能将之打理地井井有条,糜莜也毕竟年幼。令李管事从旁辅助,也能防止他长时间不在府中,黑心奴仆欺主。
也是李管事在前日偶然觉察到府中某个奴仆行踪鬼祟,差人注意跟踪后于昨夜发现的这个木盒。
一旁抄书练字的糜莜好奇地抬眸看过来。
李管事打开木盒,赫然瞧见着木盒中竟放着个巴掌大小、由木与绸布做成的人偶。非但如此,这人偶上头还写着刘宏二字、扎着几根银针
他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啊这,”李管事一时无法掩饰面上震惊,惊恐叫出声,“这竟然是”
翌日朝廷果然开了早朝。
黄河泛滥几十个郡县,几万百姓流离失所,百官再次奏请天子开设祭坛自省错误,下达罪己诏,这下惹得刘宏暴怒不已,若非是在朝堂之上,他都想当场拔剑去砍了那几个让他下罪己诏的老东西。
夏季旱灾尚未彻底过去,他才刚刚开过祭坛反省过自己。因为黄河泛滥,百官又指责他自省时不够诚恳,然而他的态度分明足够,凭什么都在指责他
这些分是天灾,要反省也是老天自己反省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子民,而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将错误全部归咎于他难道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有半点错误,全都是圣人不成
总之刘宏发了很大的脾气,将全部朝臣骂了个狗血淋头,贬谪了几名劝阻的官吏,使得下座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再出。
刘宏骂了很久,骂的自己疲惫不已,颓然坐回上座。他用赤红的双目扫视一圈,见满朝文武都低着脑袋不敢发表意见,寒声道“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此时有人出列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刘宏掀了掀眼皮子“夏常侍你说。”
十常侍中与天子关系最亲近的是赵忠与张让,但其余十人亦不差多少。这会赵忠与张让都被糜荏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