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荏躬身行了一礼:“微臣拜见陛下,拜见张常侍、赵常侍。”
刘宏眼尖地看到他用白纱布包起的手,关切地将人扶起“ 爱卿手怎么了”
糜荏似笑非笑地瞥了张让一眼,顶着对方吃人的眼神道“回陛下,微臣昨夜在府中遇到五只不知何处钻出的大鼠,不小心受了点伤,不碍事。”
虽然很清楚这是张让与赵忠下的死手,但他没有证据,就是拎着那五具尸体告到
刘宏面前也没有用。不如先按捺不表,将来一并算总账。
张让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昨夜前去暗杀糜荏的人没有回去复命,他就知道这任务八成是失败了。他培养的死士他很清楚,不管是谁都绝对查不到他头上。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大恨那些死士的能力远超于普通士兵,这些年不管他暗中要对谁下死手,都成功完成任务。想不到区区糜荏,居然失败了
这糜府还能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张让表情狰狞,被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赵忠见状阴阳怪气道“五只大鼠都能吓得糜长史受伤糜长史还是小心些,免得夜里再见着什么东西,摔了残了可就不好了”
糜荏泰然自若道“多谢张常侍、赵常侍提点,微臣定会小心谨慎。”
“无碍便好,”任凭三人之间波涛汹涌,刘宏反正是半点也没觉查出来。他傻乎乎地拉着糜荏的手,欣慰地对张让与赵忠笑道,“阿父,阿母,你们乃是朕的至亲,糜爱卿则是朕的好友。你们能这般友爱相处,朕心甚慰。”
这架势,像极了民间流传的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地主家傻儿子。
糜荏终于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陛下说的是,”他抽出自己的手,慢悠悠说出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台词,“微臣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而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张常侍,赵常侍,两位可愿接纳微臣”
他真的太喜欢这个朝堂了。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在这里的感觉,就和回家一样。
刘宏哈哈笑出声“爱卿说得好啊,这话真是说到朕心坎里了”
赵忠面上表情扭曲了一下,勉强应和道“陛下说的是,呵呵呵呵”
一旁张让的笑容更为扭曲。
他忍了又忍,拳头攥的咯咯作响,真的很怕自己当着刘宏的面跳起来打糜荏。
见大家都没有反驳自己的意见,刘宏自觉完美解决这点小龃龉,令三人各自回去办公,又约好午后过来一起打牌。
等玩上几局,张让与赵忠一定会为糜荏的牌技折服,愈加喜爱他的
天子幻想着,愉快的决定午膳要用至少五个胡饼
三人退出大殿。
在殿中还能保持相对和平,等到人烟稀少之处,两方泾渭分明。
张让恨声道“糜长史,识相点把本常侍的人放了,免得本常侍翻脸无情。”
糜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惜啊,张常侍说的太晚了。”
他迤迤然道,“天生万虫,鼠最不良。食人五谷,啖人蚕桑。跳高三尺,自称土公之王1鼠害如此猖獗,在下只能捕而杀之。”
张让知道糜荏分明是在借此辱骂他,登时怒发冲冠“竖子尔敢”
“天气炎热,还请两位常侍心平气和,保重身子。”糜荏见他整个人都被气得颤抖,好心提醒道,“微臣告退。”
语罢漫不经心一拱手,转身离去。
他生的好看,背影潇洒。但看在张让与赵忠眼中,却与恶鬼无异。
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