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婉拒“还请张常侍恕罪。”
张让冷笑。
“糜大人可想好了”他逼迫地凝视着糜荏,寒声道,“不先差人回乡问问你的兄长,再来回复本常侍”
糜荏拱手一拜,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凝滞。
“看来糜长史是看不上本常侍啊,”张让一字字道,“既是如此,本常侍也不强迫你。”
“糜长史请回。”
离开张让所在的少府,糜荏果断请求面圣。
十常侍这会对他的戒备还算松懈,于是他见到了天子,照常与天子打牌。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糜荏心事重重,大失往日水准。
见他又一次出错了牌,彻底输光手中筹码,刘宏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担忧道“爱卿这是怎么了”
糜荏没有说话,仅是轻轻叹了口气“陛下,微臣无事。”
刘宏迟疑着挠了挠脸颊“可你的表情并非这么说的欸。”
糜荏又叹一口气。
他没有再推脱,反而如释重负般笑道“到底还是被陛下看出来了。”
他在天子得意的表情里道,“回陛下,张常侍想收微臣为义子。可微臣不愿意。”
刘宏闻言豁然睁大了眼“哦为何不愿,可这是好事啊”
“张让是朕父,赵忠为朕母,”刘宏抚掌笑道,“爱卿若是认他们为义父,岂非能成朕的异姓兄弟”
他天真道,“届时朕就封你当个侯爷,岂不正好”他显然不知道这个荒唐的提议,将给糜荏带来什么
糜荏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侧首,轻轻对着刘宏眨了眨眼。
他的睫毛很长,如同鸦羽般覆在眼帘上,在如玉质般细腻温润的肌肤上投下细密的阴翳,看的刘宏很想去摸一下。又不曾遮挡他秋水般的剪瞳,忧郁地令人心疼。
等刘宏着迷于他眸中深意,想要继续探寻其主人的悲伤时,他却敛眸一笑“陛下啊,您可曾想过那些文臣又会如何编排微臣呢”
那些熟读“之乎者也”的文人的嘴和笔,刘宏当然见识过,脑子一冲便嚷嚷道“他们敢”
“他们哪里不敢,微臣不过出身商贾,哪里能成您的异姓兄弟”糜荏无奈轻笑,“再说,说句大不敬之话,即便是陛下,您登基以来受到的编排还少吗”
刘宏哑口无言。
“微臣有些想家了。”糜荏露出思念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微臣的父亲最疼微臣,若是父亲还在微臣定不会买官入京,走到今日地步。”
他的语气带着三分愁绪,哀而不伤,听得刘宏心都被揪起来了。
刘宏后知后觉才想起这是个刚及冠的年轻人,据说家中还有两个兄长。可若非家中不和,他又岂会只身一人带着不过十岁的小妹,前来京洛辛苦谋生呢
“爱卿还有朕啊,”刘宏仗义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豪爽道,“朕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人,往后朕护着你。”
糜荏一怔。
他抬眸怔怔地看着天子,眸中满是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尊贵的天子口中说出的。而后渐渐映了点点水光,充满了喜悦和感激。
他动容一拜道“有陛下今日这一番话,微臣这辈子值了”
堪堪几字,却叫刘宏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退出天子行宫时,糜荏瞧了眼面板上天子那超过80的好感度。
是时候了。他想。
好感度只是系统检测他人对自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