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值,与天子的赌局继续。
这几日刘宏手气不佳,输的很惨。原本的一百二十个时辰时辰又增加到了二百一十个。
输输赢赢,赢赢输输他那该死的亲政又何时是个尽头啊
刘宏无数次后悔当时的他,为何要手贱与糜荏打赌。若不是那个赌,他先前也不至于赢了这么多天,却还要偿还赌约。更不至于如今一直输,使得好不容易缩减的时间再度延长
刘宏沉沉叹了口气。
他看着手中略显凄惨的牌,忽然灵机一动,“啪”地将牌拍在桌面上笑道“爱卿,这局是朕赢了”
糜荏看了牌一眼,才抬头瞧着刘宏“陛下”
刘宏瞧着他脸上的疑惑神色,指着牌振振有词道“爱卿,朕的牌面凑四种花色,还有不同的点数,理应是朕最大”
糜荏修长有力的指尖轻点桌面“陛下的意思是,您的这幅不成对、不连贯的散牌,赢了微臣的红桃同花顺”
“对”刘宏笑着点头,“朕就是这个意思”
“微臣明白了,”糜荏恍然,“陛下是想更改赢牌的规则,先前的规则全部作废,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对吗”
刘宏飞快点头“不错不错,爱卿觉得怎样”
糜荏笑了一下。
然后在刘宏期待的神色里道“不怎样,陛下。”
刘宏的微笑僵在嘴角“嗯”
“微臣以为规矩就是规矩,陛下。”他一点点隐去面上微笑,淡道,“既然订立规矩,那便要遵守才好。否则朝令夕改,又有何益”
“陛下现在因为要输了便随意更改规则,那微臣与陛下的赌约也可以不作数,对吗。”
刘宏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糜荏站起身来“若是如此,那这牌局又有什么继续进行的必要么”
刘宏讪讪摸了摸鼻子“额朕也就是随口一说嘛,嘿嘿,随口一说”
至于原本想要顺势同糜荏说的一些偷懒耍赖的话,这会也不敢再提了。
糜荏却没有顺着台阶给天子递梯子。
他漫不经心躬身行了一礼“陛下是天子,天子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陛下若是不想履行赌约,不履行也便是。横竖都是天子一言九鼎,微臣不敢有异议。”
“爱卿所言十分有道理,”刘宏尴尬笑。他走过来扯了扯糜荏的袖子,“欸,爱卿站的累不累,快坐下罢,咱们继续打牌吧”
他的声音渐渐隐去,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糜荏的侧首,一时似是被迷了眼。
他早就觉得糜荏很合他的胃口,这会近瞧着又觉得眼前之人似雪顶青松,又似皎皎明月,比他新得的王美人都要钟灵毓秀。
糜荏没有理会。
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陛下,微臣忽然想起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不能再陪陛下打牌,恕微臣无礼告退。”
语罢,竟真的干脆利落退出房中。
刘宏瞠目结舌地瞧着空荡荡的位置。
他呆了许久,完全不敢置信糜荏居然就这么大胆地离开了
一旁替他们发牌的内侍观察着刘宏的神色,半晌凑过来轻声附在他耳边道“陛下,您这般看重糜长史,糜长史却未免太过恃宠而骄了吧,以老奴之见,您不如直接下旨降罪”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原本还在发呆的天子回了神,忽然抽手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把他打的摔倒在地。
“你放屁”刘宏指着他怒道,“什么恃宠而骄,糜爱卿可是朕唯一的知己好友怎能将他比作佞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