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辆警车悄无声息地从市局大门驶出,游鱼入海似的潜入茫茫街巷,分流向各方。
上午十点整,老三主动打了电话过来,语气不善地问“你们到哪儿了”
林匪石坐在警车里拖着长腔嗔道“不好意思三哥,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个语调任谁也发不起脾气来,三哥那边好像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挂了电话。
江裴遗望着远方的工业园建筑,按了一下耳麦“a组准备就绪,a组准备就绪。”
老王支队那边道“b组可以行动”
十点五分三十秒,几十名警察渐次从车上跳下,无声无息地迅速贴近工业园,以包围的姿态连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众所周知林支队是“文科班”出身,输出能力菜的很,不是很擅长这种近距离攻防战,他穿着黑色防弹衣,老老实实跟在江裴遗的身后。
祁连屏住一口气,举着枪踹门而入,厉声道“警察,不许动”
年轻男警的声音撞壁回响,偌大的房间里一片静悄悄的,飞尘浮在空中起舞,除了桌椅之外空空荡荡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
同时,江裴遗的耳麦中传来同事的声音“报告在目标场所发现了大量毒品但是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江裴遗“”
情况不对,发生了什么对方约定来交钱的人去哪儿了为什么在仓库里只发现了毒品他们的人呢怎么回事
局势陡然发生变化,林匪石心里浮起不安的预感,他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后脊蓦地窜起一股凉意。他下意识地看向江裴遗,却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太对“江副”
江裴遗没有反应地站在原地,眼前的空间扭曲变换,撕裂成血色的碎片,他好似被某种似曾相识的恐惧攫住了,脑海深处某根不详的神经剧烈抽跳起来,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奇怪,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咳咳从哪儿来的烟怎么回事”
“不对,快跑这不是毒品着火了”
江裴遗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匪石听到从耳麦中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江裴遗猝然转头从门口冲了出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江裴遗”
江裴遗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跳上了警车,油门一踩到底,但是他现在的状态是非常不适合开车的,手臂到指尖都在打颤尖锐鸣笛的警车有如闪电般一冲而出
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不是沙洲,根本不是沙洲,从始至终都不是
在耳边和脑海深处不停炸起的尖锐轰鸣声中,江裴遗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从酸涩的喉间渗了出来“通知消防部门,叫救护车,马上组织人员强行破门”
“咳咳咳咳咳咳”
老王支队灰头土脸地弯着腰,呛的直往天上翻白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要不是老子多留了一个心眼,留了一队人在外面接应,今天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一阵急促的“乌拉乌拉”警笛声从远而近传来,一辆失控的警车在马路上以不要命的漂移速度飞似的驶向仓库,刹车时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滋啦”一声锐响。
江裴遗开门下车,奔跑过去,那速度快的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劫后余生的缉毒警们面前,他看到眼前被烈火几乎烧成框架的仓库,疾声问“还有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