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华冷冷一笑,“我还巴不得你把我赶出去呢,当我爱留在你家,白缙有句话说的很对,当初要不是你趁人之危,把我弄到安乐侯府,现在我还不定嫁给谁呢”
陆渊拧着眉,抬手捏住她下颚,“云露华,若没有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和我叫嚣”
她丝毫不甘示弱,像是知道陆渊所忌讳着什么,偏要往那里扎,“没有你,也有别人救我,你别以为当初只有你能救我,白家也可以再说了,我和白缙两家是世交,青梅竹马的情分若不是你,指不定我现在就应该嫁给他的”
陆渊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松开钳制着她的手,“白家救你你知不知道,当初状告云太傅的折子,是谁递到御前的。”他深深凝视人一眼,“是白连时。”
又是一声轰隆在云露华脑海中炸开,她呆呆瘫坐在柔软的织金团花垫上,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怎么会是白家,白家伯父和爹爹那么要好,两家那么好,娘亲和白家伯母常常一块绣花裁布,带着自己和白缙,娴静温柔,一派岁月静好,怎么可能
一下子,刚才白缙的异样举动,阿弟对他的态度,这些种种突然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难怪,难怪
她在极大的震惊中久久未回过神,连自己滚下了两行眼泪都未发觉,陆渊叹息,从袖中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
云露华猛地看人,“那你呢,你陆渊,你们安乐侯府,在那场舞弊案中出力又有多少,你爹不是主审吗你们家不是和瑞王亲近吗随云家倒下的,还有太子被废,你们处心积虑构陷我们云家和太子,为的不就是给瑞王清路吗你以为你们家比白家,又会干净多少”
陆渊默然,他想跟她解释,但又知道她这个节骨眼是不会相信的,只能看着她把脸埋在帕子里,止不住的抽泣。
府上正门动静太大,陆渊让马车停在了偏门上,叫金凤扶她回去,云露华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浑浑噩噩一路回来,一进门就看见纤云焦急等待,纤云看到人,先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姑娘,是我的错,先前三爷来寻你不见,奴婢是实在瞒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不吐出实情,您要打要骂都好,奴婢都认”
云露华眼还肿着,先把人拉起来,勉强一笑,“不碍事的,这事我不怪你。”
有什么好怪的呢,她偷溜出府,又干底下伺候的人什么事。
云露华只觉得心力交瘁,往靠椅上一坐,浑身骨架都软了。
她让金凤从钱匣中取出八百两来,“明儿一早就送到白家去,别这份亏欠横在我心上,倒还惦念着从前。”说着又自嘲摇头,“识人识面不识心,恐怕爹爹临死前都想不明白,多年对诗把酒的挚友,竟是将他和全家人都赔进去的凶手。”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当初的舞弊案为什么会一锤定音,压了这么多年,仍是背负着千古骂名,令天下文人唾弃与不齿,还有什么能比至交好友站出来上折更具有说服力的呢,这下云家一倒,士林中可不就剩他们白家独大了,又赚尽了刚正不阿,宁不同流合污的好名声,每年的春闱秋闱上,主考官也终于换成了白大学士,座下遍是文士,桃林满天下,亏她先前还以为白家受了连累,心里愧疚得紧。
真真是可笑至极
金凤觑人神情恹恹,也没有多说什么,见晚间膳时没怎么动,便使了些银钱,从小厨房弄了一碗清甜的莲藕粥来。
帘子一动,陆皎抱着襁褓中的小儿进来,规规矩矩蹲着请了安,连带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