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敢相信的问金凤,“这就是我的钱盒”
金凤取来钥匙,压着扣锁,将盒子打开,很难为情的拿出里头几枚碎银并一串铜板,“您每月的月例银子是五两,但除去上下打点,还有购进些胭脂绿黛,每季铺子上来人给您裁新衣时,少不得多添几个子儿,求人制精细些,还有燕姐儿是没有月银的,她那屋的开销也要从您这里扣,能余下这些,算是很好了。”
云露华将那可怜巴巴的碎银和铜板往手里掂了掂,生平头一回,她居然为钱烦恼起来。
往前风光就别提了,云家那些家底,恐怕早就被抄了充国库去,按金凤说的,她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吃穿用度,能过得去就行,总归吃住都在安乐侯府,一日三顿还是能供予的。
这十年中,原来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云露华不清楚,也不想去清楚,总归现在她是忍不了,应了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将那点碎银子丢进盒中,拍了拍手,不就是钱嘛钱还不好赚。
心思活络起来,云露华往书间里去,说是书间,也只是拿几段屏风在外间东南角隔了一地出来,一张高脚红木桌,上头纸墨笔砚俱全,只是石砚里早干涸成一团漆黑,瞧着有许久不曾动笔了。
她重新添了水研墨,铺开一张素纹硬宣,从柜子里好不容易捣腾出来几种颜料,开始挥毫舞墨,蘸红添绿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张江帆楼阁图便出来了,云露华捻起画纸一角,吹了吹上头未干的新墨,远看云烟黛黛,入浩渺江波,近看楼阁隐隐,览篷帆扬舟,画工虽不及大家熟稳,但胜在设色精妙,笔墨新颖,实为上佳了。
待画干后,又在左上添朱色一行墨楼云江寒,潆水莫逐帆。
云露华将画悬在墙上,收了笔墨,满意点了点头,“好了,你回头要个印章来,上头刻南溪先生的名字,盖在画上,想法子把它卖出去。”
南溪先生的名讳,金凤并不陌生,这不是旁人,正是自家姑娘,从前云露华在闺中时,京城兴起文人墨客间互相卖书画的活动,称之为雅集会,但它仅限于那些公子书生,姑娘家是没法子参与的。
云露华又着实感兴趣,便想了个法子,给自己起了个南溪先生的雅名,书画照着卖,在文人墨客中流通甚广,还颇有些名气,但人从来都没露过面,久而久之,大家对这个南溪先生就起了敬畏之心。
不得不说,书读得多了,想的那些弯弯绕绕也就更多,有人说,单听这名,必然是某位一个隐世的大家,居于南溪边上,不欲张扬人前,众人便深以为然,还真有人去京城各处的溪池南边去寻访过这位避世名士。
天晓得当初云露华起这名字不过是信口胡诌来的,得知这个传闻后,笑得肚子都疼。
金凤在旁边看呆了,不禁吞了吞口水,“姑娘,您这是要重操旧业”
云露华嗔她一眼,“什么重操旧业,真难听,我这是打雅集”说完,她还是不忘嘱咐人,“记得能卖多高就卖多高啊,你姑娘现在缺钱的厉害。”
从前卖书画也就是跟着凑热闹,得多少钱她其实根本不在乎的,但如今是不一样了。
金凤私心觉得这不太好,万一被安乐侯府的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编排姑娘,侯夫人和王夫人肯定会训斥的。
她忸怩了一会儿,还是云露华三令五申,才不得不去遵着意思去做。
解决了银钱方面的问题,云露华就开始收拾手底下的人了,她将那两个三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