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震惊了,“这、这哪来的”
“别管它是哪来的,你吃就行了。”卢桂英把盖帘重新盖上,连碗一起塞给他,“赶紧吃,今天晚上必须吃完。你看着点你媳妇儿,一块也不许她偷藏,一会儿我来收拾骨头。”
老太太说完,又端着另一碗,送去了二儿子那屋。
她一走,胡秋香也吸吸鼻子下了炕,“啥呀我咋闻着这香”
“是兔子肉。”陈保国压低声音说。
“兔子肉”胡秋香声音一下子拔高。
话出口,她才想起这事儿不好让别人知道,赶紧捂上了嘴,“你刚说啥兔子肉兔子哪来的难道咱家那兔子刘书记没放,又给咱送回来了”
“不知道。”陈保国抓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嗯,比上回咱爹在山里套的好吃,肥。”
胡秋香见了,没好气地夺过碗,“你别都吃了,给你俩儿子留点。”
她说着,挨个去摇陈波和狗剩,“醒醒,起来吃好东西了,快醒醒。”
夜色里,老许太太撩起裤腿,一面骂,一面借着灯光查看腿上的勒。
和她家只隔了两户人家的陈家,却全家躲在黑暗里,吃肉吃得欢。
等卢桂英出来收碗和骨头的时候,小陆桃已经吃得肚皮滚圆,脑袋一点一点地泛困。
陈保科见了,揪揪她的小卷毛,“是谁说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
小姑娘被揪得撅起嘴,不满地扒拉他的手,“别拽,拽乱了。”
“那你告诉小舅舅,那话是谁说的”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反正不是桃桃说的,不是”
卢桂英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忙放下装骨头的碗,过来抱起小外孙女,“行了别逗她了,她该睡了。”
陈保科这才笑嘻嘻收了手,问刚从外面回来的陆辉“屋里有尿桶,还出去尿尿”
“没。”陆辉摇头说,“我门牙掉了,出去埋了。”
“难怪你今天吃东西那么慢。”
陈保科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找了张纸把骨头全包了起来,“妈,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出去干啥”
陈保科嘿嘿一笑,“老许婆不是能举报咱吗我明天也举报她去。”
小陆桃吃得太撑了,明明很困,却一直哼哼呀呀,说肚肚不舒服。
陈芳秀搂着她,耐心地给她揉了好久,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陈家人都精神抖擞,见面就一脸了然的笑,互相问好。
陈波还把陆辉拉到一边说悄悄话,“昨晚那兔子哪来的桃桃又去村口抓了”
“什么兔子”陆辉装傻,“哪里有兔子我怎么没看着”
“行了,又没人听见。”陈波一把搂住他脖子,“快跟哥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陆辉这才咧嘴一乐,露出缺了一边的门牙,“桃桃抓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她咋抓的。”
等陆桃迈着小短腿从屋里出来,找姥姥要香皂给自己洗脸的时候,就发现大表哥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桃桃,你是不是兔子成的精”
“兔子精”小姑娘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呀”
“兔子精,就是、就是”
打击牛鬼蛇神好多年,陈波也只听奶奶讲过些带有灵异色彩的老故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说“反正你肯定是兔子精,不然怎么总能抓到兔子。”
小陆桃一听不乐意了,“桃桃才不是兔子,兔兔吃草,桃桃要吃肉”
陈波一想也是,桃桃要是兔子精,怎么可能吃同类。
可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