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虽则不断游历,对于不知时间流速的阮谦来说,或许是最佳对策,但即便如此,他无法锁定阮慈所在,在时之大道上又毫无造诣,只能任凭摆布,而体内的灵炁始终还在慢慢流逝,弥补的速度远不及消耗,不觉已是百余年过去,这期间青华万物天丝毫变化都没有,也不知阮慈是折损在本源之中,还是仍在本源处炼化灵机,没有脱身,又或者在阮慈的时间之中,此时方才只是过去了一瞬。
阮谦此时,灵炁已是渐渐消耗殆尽,那极恶大道果然又潜入心底,轻声细语,诱惑他重投白剑怀抱。但阮谦其人却是硬气得很,心道,“我活着或永远不能实现心中的愿望,一事无成,愧煞人也。能全道而死,不改其志,也算是能稍微交代得过去了。”
他心如铁石,将细语不断斩灭,哪怕此举会加速最后一丝灵炁燃烧,也毫无动摇。似他这样完全摆脱了极恶大道影响的修士,倘若自身意志坚定,白剑便是有千般本事,也不得其门而入,只得悻悻然退去,阮谦恍惚间似还听到一声女子轻哼,知晓是白剑使性子,即便识海外溢、五内俱焚,唇边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正要将所有思绪排空,迎来入灭之时,却听得天上传来一声轻咦,一道似乎颇为熟悉的女声叫道,“谦哥,谦哥”
又过了不知多久,阮谦体内,缓缓度入一丝菁纯法力,神识中又多出一本功法,乃是在诸多道韵之中转换联通的神通手段,这神通对其余修士来说,用处其实并不太大,但在绝境中求生却是再适合不过,阮谦凭借这一丝法力,将功法修持了仅仅一层,便觉得周围天地之中,不断有道韵灵花落入体内,与之前学会的生生不息配合,玉池之中,法力灵液缓缓恢复,已是在散功陨落的边沿,死里逃生,成功缓过了这一口气。当下便收束神念,不断修持功法,疗愈伤势。待到稍微恢复,不觉已是数十年过去,这才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身处一间茅庐之中,茅庐倚着两座山峰而立,山顶遥遥还有两间小道观,其中灵炁来往吞吐,从未断绝,显然两间道观都有主人,而且正在双修之中。
虽然此处灵觉大受压制,但双方距离极近,此时他神识探出,对方自有感应,只见一道灵光从峰顶飞出,落下时化作阮容模样,欢喜笑道,“谦哥,你可康复了”
二人在天外相见,自然有一番说道,阮容也还罢了,阮谦对阮容在此实则一无所知,诧异之下不免细问,又问她怎么突破元婴,如今已是元婴中期,有阳神造诣。阮容道,“此处时间流速极快,我和慈姑分手以后,已有千余年过去,又是和道侣双修,修为进益得还算不错,但尚未和人斗法,只怕也是花拳绣腿,只是架势功夫。”
又道,“谦哥,我道侣赠你一部功法,你可修持了几层连那一丝精炁也是他赠给你的,洞天精炁,自有妙用,否则我怕是救不回你呢。”
一头是道侣,一头是患难兄妹,倘若是寻常人家,哪有这样为自己道侣卖好的阮谦听她这般说话,早知不对,面上已显了出来,问道,“我早知你对那姓柳的有些不同,嗣后听慈姑说起,太微门种十六待你格外不同,还松了口气,难道你”
阮容垂下头去,未有说话,阮谦神色大变,几乎要喷出一口瘀血,他虽然并不特别憎恨柳寄子,甚至还有几分尊重,但也视如寇仇,只是秩序较为靠后而已,阮容和柳寄子相恋倒也罢了,但竟让柳寄子救他,阮谦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他不责怪阮容和柳寄子双修,反倒是责怪她如此安排,而不是任他全道而亡。
阮容和他自幼一起长大,家破人亡以后又相伴数年,如何不知阮谦的性子,此时一语不发,一脸任凭阮谦责罚的模样,但倔强却是暗暗深藏,阮谦直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