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玄而又玄,阮慈听了,仿佛有会于心,怀想洞天修士所见界,不禁问道,“王胜遇,你瞧着低阶修士,是否便如同蝼蚁一般人真的会欢喜蝼蚁吗”
说着便将手指相对,一副自卑修为,忐忑不安的样子,王真人笑道,“你这家伙。”
他突然挥掌在阮慈丰润之处责打一下,方才说道,“怎是如此,洞天修士见到的界,是无数可能的叠加,你说这些可能,却又是以甚么为中轴,叠加在一起呢”
阮慈若有所悟,叹道,“便是生而为人,独一无二的性灵本质。”
王真人道,“是了,洞天所见的景象,固然是和他们有所不同,但性灵本质终究不变,洞天相恋,彼此都有无限可能,倘若无法锁定性灵,那爱的又是什么呢如若连所有天性都不再相同,现在的自己和从前的自己,又有何连续不论是洞天还是道祖,都只是同类中前行远的一人,本质其实依旧如一,倘若连这一点都不再认同,那过去未来之间,没了连续,对洞天修士来说,或许便是陨落前兆。”
他言语间蕴含着极其深奥的道理,阮慈听了,自然有会于心,一面暗中品悟时,一面又喜笑颜,搂着王真人逗他道,“你这说得挺动人的么,王雀儿。”
王真人是在阐述大道体悟,偏偏被阮慈栽派成婉转陈,不免生恼,又要责打阮慈,两人嬉闹了好一番,这才说回正事,阮慈依在王真人怀里,一面揉着后臀一面懒懒道,“我适才山时,先去捉月崖整理行李,只觉捉月崖气象丰沛,较此前兴旺了不少,这也是虎仆和我新收那仆人王月仙用心经营之故,如今已有不少筑基门人。不过我是十好奇,荀洋为何会被吴真人门下收去”
王真人道,“此事别无委曲,只是各方下注而已,门内洞天十余,其中有些是下法成就,并无主见,平日里多是闭关潜修。有些中法成就的洞天,如吴真人这般,自身无法占据气运,引领大势,便只能择人追随。从前门内只有掌门和徐真人,但徐真人后继无人,他后辈徐少微情愿追随谢孽,因此在谢孽出走之后,门内局势还能勉强维持平衡,徐真人未有坐大到难以收拾的程度。”
“如今徐少微或许将被嫁入燕山,谢孽将剑借你之后,你异军突起,大放光彩,已是未来道祖。门内或许还有人心向谢孽,但也一定会有人投注于你。这也是大势分合自然的结果,恰好吴真人的确和荀洋有缘,便顺势收了这个弟子。至于丽真人,其动向只看邵定星便可知晓,倘若丽真人有意示好,三百年后重排座次,邵定星自然会请辞首座。”
王真人说到此处,微微沉吟,道,“这也便是说,三百年内你要成就元婴,取下首座,否则门内众真,始终会将你看做谢孽计划中的一环,并不会有更多举措。倘若你对周天大劫有不同的念头,也只能等成就元婴之后,再与众真说。”
阮慈心领神会,这才明白原来金丹关隘,暗中和道途映照,也并非无的放矢,她如今已知周天大劫隐秘,也知晓周天宗门的基本态度,第一个自然是不愿让洞阳如愿,第二个便是不愿让大玉周天取胜。只是究竟该如何应对,却还没有仔细的谋算。
谢燕的谋划,从王盼盼口中说出,其实非常的疯狂大胆,成功的机会也十渺茫,但说回来,琅嬛周天要对抗道祖,那么不论是何等谋划,成功机会都是一样微小。这就像是瞿昙越的命运一样,不论结果如何,祖都不会亏,倘若不疯狂、不大胆,那便不如忘却此事,休再提起。是以谢燕的计划,以她天资背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