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辈修士随口一句吩咐,对这些小修士来说,便是金言玉语,再不敢违逆。更何况以这对夫妻的修为,原来哪里有在玄珠白玉关落脚的资格,这已是天大的造,自然无有不应。姜幼文也是十分殷勤,又放出一名筑基管事,令他带人将诸事办妥,阮慈这才对那乞丐道,“我走啦,唉。”
想要再说什么,却也是欲语无言,两人立场天然不同,阮慈也不便说得太多,不然唯恐王真人不悦。她对乞丐点了点头,转身走,又听到他啊、啊的叫声。
虽然没有话声,但她却也可听出他的急切,他的疑问。阮慈心下不忍,叹道,“快了,快了,不太久的,再再轮回数百次吧,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数百次轮回,都以这样的身体活着,纵有下人照料,不再像是此前那样困苦,但这对修士来说,是何等严酷的折磨姜幼文眼眸微微放大,那乞丐却似乎是松了口气,拍手又了起来,阮慈道,“我们走罢”
灵机将姜幼文一裹,两人刹那间已不踪迹,又来到街头,只是姜幼文疑云满腹,阮慈心情郁郁,两人都逛得漫不经心,随意找了间茶楼品茗。姜幼文道,“此处茶楼十分特别,凡人入下三层,修士的入口在上头,我们要飞上去才好入楼。”
说着,便领着阮慈进了茶楼,又道,“你不是每到一地,都要收集灵茶的么这里颇有不少好茶呢,而且玄珠白玉关本地就出产一种玄珠茶,可要伙计奉上一些给你瞧瞧”
阮慈道,“不用啦,不在这里买东西,这里是我们紫虚天的不祥之地,我也不愿逗留太久,喝杯茶我们就走罢。”
她微然一叹,从灵兽袋内捧出王盼盼,抚着它的毛发轻声道,“求仁得仁,盼盼,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别为他难过了。”
王盼盼蜷成一个小团,眼泪却是早已沾湿了毛发,犹自在不断抽泣,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阮慈叹了口气,又将它收了起来。对姜幼文道,“幼文,我问你,如果有一日我告诉你,或许我能破开宇宙隐秘,打碎琅嬛周天的道韵屏障,你助我吗”
姜幼文毫不考虑地道,“那是当然。”
他想了想,又道,“苏景行也一助你的,沈七就不好说了,这人心里只有他的剑,不过应当也的。谁不想到天外去耍耍呢”
阮慈而不语,想了想又道,“我觉得李平彦也助你的。还有你姐姐,还有凤羽姑娘,都会助你。便是我们死了,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你又何尝逼迫过谁呢,这不都是我们自己选的么”
阮慈道,“那倘若我你做的事,不但你死,而且还你死后也不能去往忘川,这样痛苦地留在世上,就如同刚才那个乞丐一般,永远永远轮回下去呢”
她这一问,本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要抒发心中不快,却把姜幼文问得无言以对,阮慈正要出言开解,姜幼文又道,“你想到的是他们的痛苦么,我虽然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但却是佩服他们心中的执着。不论如何,这是他们想做的事,而且按你所说,将得到一个结果,那么倘若是我,或许我也留下来看一的。这件事或许是为了他人目的而做,但于本心来说,却是完成自己内心的想望,既然走了这条路,那便继续往前行去,所有那些痛苦,都无法拦阻。”
他话音掷地有声,和两人在恒泽天谈心时一样充满了决心。阮慈听了,虽也感动,但却又生出无穷怅惘,叹道,“你现在自然是这样想的,但那是因为你未曾度过那些付出代价以后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