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王人在谢燕还叛门之后的尴尬处境是可以想见的, 虽为楚人门下, 但他诛杀弟子,和谢燕还割席,却又并未有另一个强有的靠山支持,只看膝下弟子寥寥,便知道不论楚人如两面下注, 终究是重谢轻王。也不知王人是如在门内势力中周旋博弈,最终占据灵穴, 点化洞天。想来在他道途之中,亦是不少奇遇,背后或许也有不少道祖弈棋的影子。
虎仆只是金丹修为,对其中隐秘自然一无所知, 但他倒不忌讳谈起谢燕还,道,“这自然是见过的,王谢两家素来联络有亲,在门中也互相照拂。谢孽很楚人喜爱,时常在金枰玉天闭关修行,凡有出关,都会来寻主君说话。元婴之后可以拟化神,更是时常来访。”
“谢孽和主君血脉相连,长相本就有几相似,修为进境也是你追我赶,即使双方并无比较之意,但说来也巧,几乎总是同时破境,不过谢孽破境时总是异象满天,惹人注目,主君破境却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因此外人总是称许谢孽为上清门最出众的弟子,反倒是将主君看略小了些。”
虎仆往事款款谈起,云淡风轻的声之中,不知蕴含了多少风波浪涌的往事传奇。“他们两人分头出门历练,总是拔头筹,倘若联手,更是将太微门、青灵门两大宗门都压在脚底。此前听小姐说起,太微门种十六总是被纯阳演正天徐小姐压了一头,福满子又被种十六压制。哼,种十六至少还想和徐小姐相争,当日上清王谢双璧,唯独的对手就只有彼此,旁人不论是资质、禀赋还是福缘,都远非对手,根本就兴不起比较的心思,想到的未有攀附结交而已。”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虽如此,以我看来,主君和谢孽之间却是情意深厚,绝无丝毫比较的念头。谢孽便好似悬空大日,堂堂皇皇,汲取天下景仰,她自己也十受用。主君本就不好虚名,最好时刻隐于幕后,谢孽也曾说过,你我二人互为表里,光影辉映,岂非天下大势明暗,全都占据”
虎仆说到此处,也浮现出迷惘之色,喃喃道,“不知为,我觉她这隐隐切合了大道至理,似乎非如此阴阳相合,才能掌握全部局势,倘若只有明,没有暗,那也是不成的。数千年过去了,每当修行遇阻时,我便常常想起这句话来。”
阮慈笑道,“这自然是大道至理,天地间任法则都是相生相克,有了时序严格递嬗,有因必有果,有前必有后的数,便有那混沌一团,甚么都可以打商量,随心所欲的虚数。谢姐姐占定了纯阳刚猛之道,便需要阴柔莫测的恩师弥补,若是他们两人同心同德,的确可以气势场占据得严丝合缝,我猜他们若是联手对敌,必定是攻无不克,甚至可以越境挑战高辈修士。”
虎仆忙点头称是,又谢过阮慈指点,阮慈想到王谢两人诗酒唱和的过往,心底不禁泛起一丝酸意,明知王人在遇到她以前自有数千年修道,不知有多少故事潜藏,细究也是无用,却仍是不禁问道,“那恩师是怎样回答的”
虎仆张口欲言,面上却又闪过一丝困惑,他回想了一会,歉然笑道,“非是老仆有意隐瞒,或者是年岁大了,竟记不起当日主君是如回答的了。只记主君”
他大概是要述说王人的态度,但说到此处,却连王人的态度都已忘却,虎仆显然有些不安起来,阮慈却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