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见他说得恰当,也不由点称是,按道说来,她这个修为的弟子,门下已有数支能为自己办事的力量,一是所收的仆僮美姬,二是收的弟子门人,三是门外攀附的茂宗、平宗弟子,她自己的人际往来是一回事,这些附庸势力的栽培、打,最好是有个心腹为她料。也只有这样,门内交办一些棘差事的时候,才不至于临阵抓瞎。现在她刚入门时所收的那些仆僮,除了一个僮以外,其余已经纷纷故去,算来阮慈只是见了十多面而已,至于王盼盼,阮慈和谢燕还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从前修为低微时,由她打琐事也无甚妨碍,现下和紫虚天来往频仍,便觉她露面到底不便。而且猫儿做事,十分随心所欲,也不是总管庶务的好人选。
虎仆道,“其实这倒也不是小姐独一无二的烦恼,大多金丹修士都有此难,晋入元婴之后,反倒好些了,一来门内拨给金丹期的外门弟子作为家臣,二来自身也可拟化,从容培养藩属。在此以前,只能各自设法。如小姐这般拜在洞天门下,倒是便宜,那强盛真人,洞天内繁衍的种族数不胜数,金丹、元婴俱都不在话下,也有些真人恩宠弟子,派元婴仆从随身庇护指点,如此自无仆僮递嬗之虞,便是金丹妖仆,寿元也远远较人修绵长,还有些门人诸多的真人,在洞天中专设一族,只以寿元、心智见长,战力较为平庸的类人之妖,为弟子护道,只需请师长下赐一名,便可万事无忧。”
阮慈听他细细道来,不觉也是兴味盎然,道,“妙啊,洞天真人指点弟子时间有限,这仆僮可做半师了,更能牢牢联系双方因果,也免去那些不才之事。”
她说得隐晦,虎仆却是意,点道,“不错,倘若此前那几位郎君小姐,是真人洞天之后所收,或许便不发生那样的丑事。”
阮慈道,“倘若谢姐姐和恩师不是一脉相传,当也不这样恩师身边应当也有这样的仆僮,若非师祖暗中影响,或许早就发现端倪了。”
虎仆微微一,并不回答,阮慈察言观色,问道,“虎仆,是师祖赐在恩师身边的么倘若是,那边是我说错话了。”
虎仆道,“这倒不是,不过老仆也不是洞天生灵,原本在山林间修行,是主君金丹时外游历,偶然将我收伏,跟随在主君身边时日也较为长久,侥幸得主君青眼,为他打些许杂事。在老仆归顺之前,真人府邸内的杂事都是宁郎君、纯郎君管,似乎并未有仆僮下赐。”
王真人金丹时起便跟随在侧,那时一切还没有发生,虎仆也是老资历了,阮慈道,“我就说他自小就孤拐,果然不假。”
她这般议论师长,已是十分不敬,虎仆却犹如未闻,阮慈又问道,“虎仆跟在恩师身边这样久,可有见到嗯”
她想了一想,本欲问谢燕还,又或者是王真人那几位弟子,但话到了嘴边,鬼使神差又变了,“可有见到有什么人仰慕他的么”
虎仆道,“仰慕真人乃是天下佼佼者,王谢二英,并称一时。便是当日那谢孽如风流霸唱,也难以掩去主君光辉,仰慕真人风采,想要结交的修士自然再多不过,想要报效门下的小宗弟子,更是数都数不过来,就是如今,又曾少了半分声势真人遭逢劫数之后,反而更上层楼,元婴数千年便一举跃升洞天,这般的速度,十数万年来也找不第二个,若非平日谦冲自守,紫虚天早就宾客盈门啦。”
固然做仆僮的都尽力褒扬主君,但虎仆所说也的确是实情
,阮慈仔细一想,若是没有谢燕还,王真人或当可称为万年来第一人,只是谢燕还过于众,做下的又都是震动天下的大事,才掩去了他的光彩。王真人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性子,低辈弟子或者不闻其名,但大能之间,可不有半分轻视,